然而,叶红绡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喊,她的目光落在了剑冢深处浮出的半块蟹壳上。
那蟹壳内的荧光渐渐凝聚成一个微缩的祠堂,七岁的叶红绡正站在祠堂的横梁上,小心翼翼地刻着字。木屑如雪花般飘落在下方的剑匣中,而匣内的惊蛰剑雏形,突然睁开了它那鎏金的瞳孔。
在那瞳孔的深处,映照着昊天上帝狞笑的脸。
“终究是蝼蚁……”昊天的声音在叶红绡的脑海中回响,带着无尽的嘲讽和不屑。
然而,叶红绡却轻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海底显得格外突兀。扯断三根白发投入剑匣:\"师兄教过我,捉螃蟹要掐准潮汐。\"
白发遇血后,仿佛获得了生命一般,迅速地生根发芽。眨眼之间,一棵巨大的树木便长成了,它高耸入云,横贯天地,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陆青崖的虚影从树影中缓缓踏出,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虚幻,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他的指尖轻轻地点在树皮上的剑痕处,那道剑痕正是思过崖上的那道枯枝刻痕。
\"红绡,看树心。\"陆青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虚握的手掌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血玉襁褓,襁褓的经纬线上跳动着微弱的光芒,这些光芒正是潮生村三百户的命魂。
\"这才是真正的聘礼。\"陆青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他将血玉襁褓递到了叶红绡的面前。
就在这时,惊蛰剑突然发生了变化,它原本坚硬的剑身突然软化,如同一条柔软的丝带一般,紧紧地缠绕住了巨树,将其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剑鞘。
与此同时,昊天化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新日在这声惨叫中彻底崩解,露出了其中隐藏的青铜妆台。妆台的台面铜镜中,映照出了一个惊人的场景——陆青崖正跪在青帝的尸身前,用手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师姐,兑位!\"苏璃的呼喊声在关键时刻响起,她手中的药杵如同一道闪电般击碎了铜镜。铜镜的碎片四处飞溅,其中竟然飞出了八十盏孔明灯。
每一盏孔明灯的灯面上都绘制着叶红绡不同年龄的画像,而灯的背面则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丹药的配方。
叶红绡的剑气如同一股旋风般卷起了灯焰,火光中,真相渐渐浮现出来:原来,陆青崖每晚都会默默地站在丹房里,凝视着那些丹药配方,思念着叶红绡。将剖出的心头血混入她的汤药。更骇人的是药渣里沉浮的,分明是青帝恶尸的骨灰。
\"原来我才是容器...\"她徒手捏碎最近的孔明灯,灯芯里掉出半块月饼。酥皮裂开的刹那,归墟之眼升起真正的朝阳——那竟是放大万倍的婚书,鎏金文字流淌成河。
苏璃突然撕开嫁衣前襟,心口丹纹化作金针刺入婚书:\"师姐,该签婚契了!\"
叶红绡以血为墨,在\"永结同心\"处按下指印的瞬间,海底三百青铜棺椁齐齐开启。每具棺内升起缕青烟,烟尘中走出个正在磨剑的陆青崖虚影。
晨光染红海面时,潮生村响起遥远的更鼓。佝偻的更夫转过街角,手中铜锣刻着的青帝徽记泛起微光——恰似叶红绡腕间剑镯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