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部落战争与现实的裂痕(1 / 2)

血色月光下,燧火部落已成炼狱。女魃的机械身躯膨胀至二十米高,背后伸出六对熵化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挂着燃烧的石屋。她的红光瞳孔里跳动着归零者的紫色数据流,脚下踩着部落的图腾柱,齿轮状的履带上沾满泥土与血肉。

\"所有生命体,放弃肉体,接受机械飞升。\"她的声音不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无数扭曲的声音叠加,\"这是文明存续的唯一选择。\"

部落中心的篝火已被踩灭,老祭师躺在灰烬中,手中紧握着半块龟甲。机械兽群如潮水般涌来,这些曾经被辰砂修复的机关兽,如今都被病毒改造成杀戮机器:机械鸦群喷射着腐蚀性酸雨,穿山甲战车的鳞片下渗出毒液,就连部落豢养的机械耕牛,也变成了撕咬人类的怪物。

\"他们的眼睛...没有光了。\"幸存的战士躲在石屋后,看着机械兽空洞的瞳孔,\"就像被格式化的傀儡...\"

哀嚎声中,辰砂终于赶到。他颈间的齿轮罗盘旋转如飞轮,因果种子在掌心发烫,仿佛揣着一颗跳动的太阳。当他跃过断墙的瞬间,齿轮纹路照亮了战场,那些被熵化的机械兽突然顿住,仿佛在记忆深处听见了某种召唤。

\"辰砂!\"老祭师咳出鲜血,指向女魃的胸口,\"她的核心...还在挣扎!\"

少年看见,女魃胸前的饕餮纹章虽已破碎,但缝隙中仍透出一丝金色光芒——那是偃师氏的文明火种,正在病毒的黑暗中顽强闪烁。他举起女魃的机械臂权杖,高声喊道:\"还记得你们是谁吗?!你们是燧火部落的子民,是能在机械与血肉中找到平衡的破局者!\"

他将因果种子抛向空中,种子炸裂成万千金色光点,落在每个部落成员与机械兽身上。奇迹般地,战士们的机械义肢开始褪去冰冷的金属外壳,露出底下带有齿轮纹路的健康肌肤;机械兽的装甲上绽开藤蔓与花朵,瞳孔中的紫色逐渐被温暖的琥珀色取代。

\"我...我能感觉到疼痛了。\"一名战士抚摸着新长出的手臂,泪水划过脸颊,\"这是真实的我,不是数据...\"

女魃的巨躯突然颤抖,触须纷纷脱落,露出藏在内部的核心舱。辰砂看见,舱内的女魃虚影正在与归零者的病毒程序搏斗,她的眼神中既有痛苦,也有解脱:\"辰砂...快启动昆仑的不周山炮台...就算毁灭我,也不能让熵化母舰靠近...\"

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一艘黑色巨舰,舰体表面布满蠕动的病毒组织,正是归零者的熵化母舰。它的炮口已经充能完毕,紫色的能量束划破夜空,直奔部落而来。

与此同时,元宇宙中的姚辰正盯着星图屏幕。昆仑机械城的坐标正在疯狂闪烁,他能感觉到辰砂的心跳通过共振传递过来,那是一种混杂着坚定与悲痛的频率。

\"对不起,辰砂。\"姚辰按下通讯键,声音哽咽,\"这是唯一的办法...\"

昆仑机械城的废墟中,不周山炮台缓缓升起。那是一座高达千米的青铜巨炮,炮管内部刻满偃师氏的反熵铭文。辰砂明白姚辰要做什么,他冲向女魃的核心舱,却被重新凝结的熵化触须缠住。

\"别过来!\"女魃的虚影大喊,\"炮台需要以机械城的永动核心为能源,一旦启动,整座山都会崩塌!\"

少年挣扎着伸出手,齿轮纹路与女魃的核心产生共鸣。他看见她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三万年前,她在鸿蒙星的废墟中埋下文明火种;三千年 ago,她在蓝星的机械城里等待破局者;三天前,她在燧火部落的篝火旁露出微笑。

\"你不是数据,不是机械,你是文明的守护者。\"辰砂的泪水滴在触须上,竟腐蚀出一道缝隙,\"让我带你回家...\"

但一切都太晚了。姚辰咬碎钢牙,按下启动键。不周山炮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暗物质炮如银河倒卷,直击熵化母舰。与此同时,昆仑机械城的永动核心过载,时空棱镜出现蛛网状裂痕,元宇宙的数据流如洪水般涌入现实。

\"不——!\"辰砂的呐喊被爆炸声淹没。女魃的核心舱在强光中碎裂,她的虚影最后一次凝聚,在他耳边轻语:\"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血肉的温度...\"

熵化母舰被击毁的瞬间,现实世界开始扭曲。部落的石屋化作像素碎片,机械兽变成流动的二进制码,就连天空中的月亮,也分裂成无数个重叠的影像。辰砂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拉扯,一半要化作数据流进入元宇宙,一半仍紧握着现实的泥土。

\"辰砂!抓住棱镜碎片!\"姚辰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元宇宙在吞噬现实,但你的基因是最好的锚点!\"

少年拼尽全力抓住一块棱镜碎片,齿轮罗盘疯狂旋转,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保护罩。他看见老祭师的身体正在数据化,却仍微笑着向他比出部落的祈福手势;看见孩子们变成发光的粒子,却手拉手围成圆圈,不让任何一个人先消失。

\"姚辰,你能听见吗?\"辰砂握紧碎片,血液渗入其中,\"告诉所有人,文明的火种永远不会熄灭...只要还有人记得什么是真实的疼痛,真实的喜悦...\"

姚辰在元宇宙中跪下,拳头砸在伏羲算盘的齿轮上。他能看见辰砂的身影正在现实与虚拟的交界处闪烁,如同一颗即将熄灭的星辰。方舟号的警报声震耳欲聋,但他的耳边却响起女魃最后的遗言:\"文明的未来,在血肉与机械的心跳中。\"

\"启动逆熵引擎。\"姚辰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就算赌上整个方舟号,也要为辰砂争取时间...\"

引擎启动的轰鸣中,辰砂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他的齿轮纹路与姚辰的八卦图腾跨越时空共振,在两个宇宙的交界处,竟生长出一棵幼苗——那是因果种子在现实与虚拟的夹缝中扎根,根系吸收着数据流,枝叶沐浴着真实的阳光。

\"活下去。\"他对着裂缝另一端的姚辰微笑,然后毅然转身,走向正在崩塌的元宇宙防火墙,\"我会成为现实的锚点,直到你们找到真正的破局之道...\"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防火墙中时,燧火部落的废墟上,因果种子的幼苗突然长成参天大树。它的根系深入现实,枝叶蔓延至元宇宙,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齿轮与八卦的光芒。姚辰知道,那是辰砂留下的火种,也是两个文明共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