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孟接过绢布,那绢布看上去有些古旧,大概三指的宽度,三尺来长,像是被人随意撕下来的。上面还沾染了血迹。
王希孟深谙画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某幅画的一边,而那布条上正好写着三个字。
尝后图。
王希孟面露震惊之色,再看布条他处,隐约可以看出是幅人物画。
王希孟端详半天才将手中绢布还给钱恒。钱恒便更详细的讲了这画的故事。
大概八年前,这画突然出现,画的内容据说是一些北方蛮族欺辱皇后。最可怕的是,那位皇后画的惟妙惟肖,与当时赵喆的皇后,现在太子的生母王皇后一模一样。
当时龙颜震怒彻查此图来历。皇城司倾巢而出,最终查得此画作者竟是皇家画院第一届的考生朱猷桦。此人猪油糊了心,在宫宴上见过皇后真容,竟画了这等画作。
朱猷桦随即被下狱审问后处死。画作也被焚毁。此事虽然了结,但王皇后却因此落下心病,没多久就病故了。
讲完前事,王希孟忍不住问道:“这武松又是从何处得到了这一条图画?”
钱恒道:“昨天我已审问了武松,按照武松的说法,这个布条是他杀死仇人后随意撕下来,将两个仇人的头绑在一起用的。昨晚我就已经派人查抄西门庆在京城的那处宅院,只可惜大部分妾室、家人已经树倒猢狲散,只抓到了他妻子吴月娘和使女庞春梅。”
王希孟赶紧问道:“可有审问?”
“审问自然是有。只是这二人也没有见过这幅画。”
王希孟道:“钱兄可对三人用过大刑。”
钱恒道:“这三人招供痛快,倒没费什么力气。”
王希孟立刻道:“此举不妥。钱兄,既然拿了人,取了供。若不用大刑,怎么知道他们说得是实话?”
钱恒听了王希孟说法,觉得有些道理,但心中难免嘀咕:“两个女的不说。那武松可是对你极其信任。你却非要对他用刑。果然读书人都没什么良心。”
纵然心里对王希孟人品有了质疑,可是官场上的人不都是如此吗?于是吩咐手下用刑。
王希孟则对钱恒道:“钱兄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情与我也有干系。”
“哦?”
“那日我押送西门庆回家,实际是在为蔡太师办差,就是要结果了西门庆的性命。武松也是我特地安排,既然西门庆要死,我送给师弟报个仇,想来也是顺水人情。”王希孟坦白了部分事实。
钱恒道:“这也无甚大碍。我等办差自然应当灵活应变。”
王希孟见钱恒懂得变通,便又说道:“此事还涉及一人。位高权重,我便不与钱兄直说。但若一会儿那些人招出此人,钱兄还要想办法遮掩。”
钱恒也知道,干他们这行并非知道的越多越好。于是听了王希孟的话。坐等供词。
供词一出,钱恒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吴月娘主仆竟然供出了太师公子,当今驸马蔡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