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缓缓地抬起头,想要看一看那轮高悬于夜空之中的巨大月亮。然而,就在他们的目光触及到那轮巨月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涌上心头。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但那并不是普通的泪水,而是眼球因为无法承受月光的威压而渗出的血珠!
月辰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高悬于天穹之巅,冷漠地俯瞰着下方的城市和人群。他的月亮此刻已经变得无比庞大,大到让人无法用任何尺度去丈量它的大小。
月亮的边缘,流淌着银蓝色的焰痕,如同撕裂了世界的帷幕一般,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此夜之后,再无黎明。”月辰的声音平静而又冷酷,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高悬于天穹的巨月缓缓脉动,如同某种古老而饥饿的活物。月光不再是银白色,而是泛着病态的幽蓝,像一层粘稠的雾霭笼罩整座城市。
原本喧嚣的街道、惊慌的哭喊、汽车的警报——所有声音都在月光触及的瞬间被吞噬殆尽。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月亮深处传来,如同远古巨兽翻身的震颤。空气随之扭曲,无形的波动横扫而下。
人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一股冰冷的力量穿透皮肤,钻入血管,在四肢百骸间游走。痛!这是钻心刺骨的痛!
那不是刀割,不是火烧,而是某种更本质的掠夺——仿佛骨髓被抽离,灵魂被撕扯。有人跪地痉挛,指甲抠进沥青路面。
有人仰头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他们的喉咙深处,一缕缕乳白色的丝线正被强行抽出,如同被月光钓起的鱼线,蜿蜒着升向高空。
丝线汇入月轮的刹那,月亮表面泛起涟漪,体积膨胀了一瞬,边缘裂开细密的银色纹路。
一只麻雀从树枝跌落,羽毛蓬散,还未落地便化作一具小小的骨架。街角的流浪狗呜咽着蜷缩,肌肉萎缩,眼球塌陷,最终只剩一张皮毛覆盖的枯骨。
月光贪婪地吮吸着。白丝越来越密,在半空交织成惨白的河,逆流涌向月亮。照此速度,不过三十分钟,六十万生灵便将尽数化为干尸。
月辰悬浮在月轮中心,青铜色的甲胄长发融入幽蓝的光晕。他微微张开双臂,如同接受献祭的古老神明,低语淹没在永恒的寂静里:
“此即……太阴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