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围观的三十余名武者哄笑四起。穿金钱褂的胖子嗤笑道:“就这?我老爹给我请的保镖都能打他十个!”
旗袍女子摇着檀香扇,冷笑着说:“怕不是邢老在外头的……”
污言秽语如同汹涌的潮水,随着晚风灌进林叶的耳中。林叶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屈辱,但他却无力反驳。
最终,林叶被众人定义为是某高官家来这里镀金的公子哥。想到武馆中之前几位来镀金的公子哥、大小姐们的表现,众人心中就一阵厌恶。一想到此,众人纷纷对林叶投来了鄙夷的目光,接着便骂骂咧咧地散去。
众人离开后,赵嫚这才走了过来,神色平静地说道:“没办法,邢馆主安排的,我也是照做罢了。今后就由我继续教你太极拳和一些传统的武术套路。”
说罢,她递给林叶一本表面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太极听劲诀》五个大字,书名是极为随意的手写体,透着一股古朴的韵味。
自这个让林叶颜面扫地的开场后,武馆演武场每日都会上演滑稽戏码。
林叶每天都要在赵嫚的严格监督下摆出各种古怪姿势:时而像金鸡独立般单脚站在梅花桩上,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滴落,打湿了脚下的地面;时而抱元守一,任由众人拳打脚踢,他紧咬牙关,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心中却始终怀着一丝希望。最后是蒙眼缚手的他躲避三十道从不同方向袭来的拳风,稍有差错便会被抽得皮开肉绽,身上布满了一道道伤痕。
此外,在武馆训练中,林叶还需要与不同的对手一对一地对战。每次对战,他都毫无悬念地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伤痕旧的未愈,新的又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大概两个月,几乎全国的武术圈、觉醒者圈内都知道了林叶这个走后门来挨揍的笑话。
起初,林叶对此十分气愤,心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火焰,几次都打算放弃。好在有韩晓在一旁不断地鼓励和安慰他,他才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这期间,赵嫚和东方豪对他也十分照顾和维护,并不止一次地告诫他:“想活命,就要先拼命,想打人,就要先挨打。”
一个月后,武馆的较技台上传来了一声轻蔑的嘲笑声:“废物啊!都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不要说异能了,就连体能都没有多少提升。唯一让我佩服的就是你这抗揍的能力,真不错,哈哈哈。” 一名唐装青年看着倒在地上的林叶,无情地嘲讽着。
这样的场景林叶已经记不清楚是第几次发生了。起初,林叶对众人的嘲笑心中充满了愤怒、屈辱,放弃的想法不止一次在他心头萦绕。但到了后来,林叶逐渐发现,每当自己克制住因为外人羞辱而发怒的冲动后,自己都会隐隐地感到身体的某个地方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
林叶觉得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契机,自此之后,林叶不仅不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甚至还会主动在对战中配合对方,让自己败得尽可能难堪,然后在众人的羞辱中去细细体会自己身内发生的那些微妙变化。
当又过了大半个月时间后,明天就是五一黄金周了。林叶在自己的工位上正无聊地应对着工作文件,突然又接到了一封无名信。
顿时,他心中便紧张了起来,上次无名信还是洪渊给他的威胁信,这次又来,难道又是洪渊?林叶紧张地打开了信封看去,发现这信不是洪渊的,但对林叶来说,还不如是洪渊发的威胁信更好一些。
原来,信封内装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洪渊躺在一座隐藏在山区内荒废已久的院子门外的摇椅上,正在惬意地喝着茶,脸上洋溢着悠闲的神情。而照片的背面则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句话:“洪渊在这里。” 此外,还有一幅手绘的极为潦草的地图,地图上的线条歪七扭八,仿佛是匆忙间绘制而成,但大致的路线和方位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
看到这些,林叶哪里不知道这是邢老在催自己向洪渊出手。“老家伙,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这么久,让我天天挨揍受气,搞了半天就是为了让我去找洪渊的晦气,看来这老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啊。” 林叶心中暗自想到。
晚饭后,林叶将信交给了韩晓,韩晓自然也猜到了信的意思,她有些关爱地看着林叶,眼中满是担忧,却没有说话。林叶说道:“应该没事,不过吃点苦、受点疼是难免了。刚好明天开始七天长假,要不你外出旅游散散心,我趁机解决了洪渊,你今后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韩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林叶看着这一幕,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好半天,终是在韩晓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入行李箱后,从背后轻轻地将韩晓抱入了怀中,两人静静地相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第二天一早,林叶亲自将韩晓送上了去外地的火车。看着韩晓的身影消失在车厢内,他才转身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并向司机展示了一个地址,出租车随即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载着林叶朝着未知的挑战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