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把创生焰火交给了许三元,又因为无法控制住的那一丝恐惧在赐福的纷争中败落,乌拉诺斯的残像此刻依然处在毁灭的边缘。
但它终究是欧罗基于天王遗址创造出的“旧日之影”,它依旧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我才是这世界的真神!我不可能失败!”
在链锯剑刃撕碎乌拉诺斯的躯体前,它做出了孤注一掷的决定。
乌拉诺斯的躯体化作黑色污泥,渗入地面,与此同时,世界本身发出了毁灭前夕的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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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乌拉诺斯好像爆了啊。”
“但许三元没爆,他不仅没原地爆炸,还在蒸蒸日上。”
红线高昂,简直突破天际。
“环境读数怎么样?”
监测乌拉诺斯和许三元的两组人交流了一下情况,扭头看向了环境检测组。
“这茶味道可以。”
“确实,欧罗倒也挺舍得。”
这组人完全放弃治疗了,检测仪器的屏幕都黑了,岁月静好地品茶。
“这也在计划内吗?仪器都关了是闹哪样?”
“你自个看,这仪器可是一直开着的。数据都变成这样了,我们还记个集贸。”
屏幕漆黑,完全没有东西可以显示,这数据,记了也是“如记”。
“行吧,还有茶没?我倒一杯。”
“多,左手边自己取。”
前面一群五境到七境的修士在逆天数据面前败下阵来选择摆烂,后排几位八境九境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厚着脸皮把东西攥到手里先。
现在这个情况,天王遗址基本上就剩下一个空壳了,里面的本质只剩下了一团混沌。许三元倒是不用着急捞,创生焰火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有它在手死不了。但欧罗拿到手的如果是一坨烂泥,那这事就不太可能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就算乌拉诺斯残像破碎也不该如此,天王遗址毁灭的太过彻底了。”
大伙研究半天,愣是没搞清楚小世界为什么突然就自爆了
“话说这残像是基于什么东西制造的?”
“就是遗址本身呗。创生焰火给我们了,那媒介肯定就是用的是与之相对的另一面咯。”
“哦,燥魇虚尘是吧?那玩意炼神确实好使。”
。。。。。。
“你们想到什么了?”
“这时候就别开口了,还是考虑怎么捞人吧。”
“确实。”
突如其来的沉默里,大家想清楚了一种可能。
如果燥魇虚尘被全面引爆,那似乎就可以解释现在的情况了。
但欧罗这群脑残是没加保险吗???一个远古九境的残像,还是人造的残次品,居然可以直接调用遗址最底层基础物质了?
欧罗方面负责人表示:“那我也是有话说的,以前这来的都是什么人,这许三元什么水平 ?就这么个刚出生一个月多一点的弱智残像,去和疑似恐虐神选的贵物对着削!他能削过吗?削不了!没这个实力知道吧。务实一点,早点进去捞人算了。我们哪里知道这还有三境的奇才能把九境残像的求生欲逼出来啊。”
创生焰火塑造真实,燥魇虚尘构建虚假,二者共同作为天王遗址的基础,让这座天空上的永恒花园在岁月之中屹立不倒,不断演化,直至如今的模样。
如果燥魇虚尘被乌拉诺斯残像彻底激活,那许三元可能就得受点苦头了——这种特殊的珍贵材料,作用的目标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肉身或者灵力,而是直接针对神魂。
不留余地,极尽恶毒的挖掘出他灵魂中的每一点躁动不安,把内心的恐惧抽丝剥茧的按在他眼前,加以最大恶意的修饰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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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乌拉诺斯的最后一点意识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笑容。
“终归只是三境,神魂之力一片空白,在无影无形的燥魇虚尘作用面前,依旧孱弱如蝼蚁。”
此刻,这个世界就像是最初的混沌,没有星辰没有光亮,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只是纯粹的“虚无”。
“接下来只要等到天王遗址中的创生焰火重新凝聚,就可以再造乾坤。这终归还是由我主宰。”
它不缺时间——残像虚假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时间观念。
当初制造这个残像时就没考虑让它活过这两个月,谁有闲心让它明白岁月侵蚀的力量?
“咔嚓。”
满怀期待的盼着未来的乌拉诺斯残像忽然一顿,他好像听到了一点声音。在现在的天王遗址内,绝对不该出现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一缕缕红色的裂隙出现在纯粹的混沌中,似乎淹没万物的黑暗混沌都为这血腥的光芒让开了道路。
“这怎么可。。。。。。”
惊恐的感叹还没说完,一只巨大的钢铁之拳就碾在了一片黢黑的残像身上。
“可不可能关你屁事!”
无穷无尽的血色海洋之中,一个巨大的机械造物高悬于天空中。
科幻与神话完美结合后的究极造物,背负着冷硬的双翼和两枚不可思议的巨大推进器,银白色的装甲外部镶嵌着金色的狰狞组件,双拳挥动之时,紫色的雷霆贯穿天地。
许三元的声音从中传出,毫不留情的冷冽让乌拉诺斯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恐惧。
“话说起来,你似乎很喜欢自称为神啊?”
钢铁之拳捏住蝼蚁一样,掐着几乎被按成碎渣的乌拉诺斯放在了超巨型机甲的眼前——这里是许三元所在的驾驶室。
“既然你自称为神,那我刚好想起来了一个很有趣的小东西。”
现在,许三元创造出的这尊至强的机械造物,是梅尔菲之森、巴利安七皇、十二兽、幻兽机、电光闪灵等的最终力量,也是超量的顶点、次元的终结,更是第十二柄弑神之矛。
它有一个曾经令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名字——天霆号-阿宙斯。
“来,尝尝我们的特产地不地道!”
双拳齐出,轰击在艰难挣脱出束缚的乌拉诺斯身上,它刚刚凝聚出的神体,顷刻之间就被再次重创。
“躲过这场彻底的毁灭就算了,你是怎么从幻境中脱离的?你只是三境,这根本不可能!”
乌拉诺斯始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许三元能摆脱燥魇虚尘的侵蚀,就像是白垩纪的那颗陨石被一只三叶虫一脑袋顶回了宇宙一样,荒谬到完全颠覆常识。
“呵呵,我说呢,怎么又来一回。”
冷笑着再次重拳出击,乌拉诺斯的半张脸直接凹陷下去,无穷无尽的雷电把它整个头颅轰击成了焦炭。
对于许三元来说,抗住这场世界毁灭的力量非常简单。
【技能:套娃】
【效果:当你同时发动多个不同性质的攻击时,你的行动会变得流畅,且会对其他人的攻击有一定的抵消效果。】
【你看破了我看破你看破了我的看破,但我还是看破了你看破了我看破你看破了我的看破。】
真当这么多的赐福是白来的?
许三元几乎剥夺了乌拉诺斯控制的所有赐福,最后创造出的死星,几乎就是一个千万重不同力量的结合体。而在如此多不同性质的赐福力量叠加下,许三元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他可以用几乎没有间隔和耗时的无穷无尽的攻击,抵消掉一切毁灭的波动。小世界归于混沌之时,许三元本人甚至没有太多的消耗——他手中的牌太多了,丢掉四张方片十,还有j炸q炸k炸a炸2炸王炸,全是大爆特爆的狠活。
你乌拉诺斯怎么赢?拿臆想吗?
真正的重点,其实还是燥魇虚尘的侵蚀。
许三元穿着学士服,茫然的站在一群嬉笑的同学之间。
“一二三,笑一个!”
咔嚓!
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幕,定格在了这张毕业照上。照片中许三元面无表情,只是平静的看着镜头。
许三元沉默地踏上了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的路。
“你要去哪,许三元?”
三个看不清面庞的人嬉笑着拦住了他。
许三元没有说话。
那仨人面色立刻就不善了起来。
一个人直接拽住他的衣领,把许三元扯到了他面前。
“问你话呢,别哑巴!”
许三元抬起头,看着那人的脸,满是困惑和不解,但依然沉默。
“妈的!”
一巴掌刷在许三元脸上,然后拽着他衣领的手一推,结结实实的一跤墩在了地上。
“傻缺玩意,话都不会说。”仨人走开了,没在理许三元。
“在吗在吗,在的话吱一声。”
【在的在的,这里是虚假的世界,你想的没错,我亲爱的好大儿。】
许三元突兀的笑了出来,开心的像是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心爱的高达模玩。以至于刚刚离开的三人都诧异的转过头来。
“你又发什么神经?”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火烧一样的云层中满是若隐若现的黑色暗影,就像是自己的类魔小老弟一样令人安心,许三元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样的天色。
“问个问题,你的骨灰要几分熟?”
一柄血红色的匕首穿过错愕的三人的喉咙钉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糖葫芦串。
“你看,虚假的世界就是好,我就当在玩《给他爱五》就行,当初这几个鸟人我还得考虑一下方式合不合法,现在可以直截了当的解决根本问题,多美好啊!”
许三元扭头看向身后,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也可以说有这个世界中唯一真实的东西。
这是乌拉诺斯残像分割出的,用于引导幻觉围杀许三元灵魂的种子。
肉眼看不见,但许三元这个当事人就是可以知道——【梦魇之核】字样的一团烟雾就在一旁飘着呢。
天空湛蓝如洗,许三元一潭死水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不过,奇怪的事发生了。
平时和他互相发烟吹牛的门卫大爷忽然就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他。
脸熟的行人都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发着传单的人举着广告拍在一旁路过的学生脸上,但学生丝毫不理会这种行为,只是扭过头去看着他。
一旁文具店的老板手上筷子夹着的面条还没喂到嘴里,就这么悬在饭盒上,嘴里还挂着半根面条,脖子直接定住在许三元的方向。
路边骑自行车的邻居也是刹住了车,同样瘆人的目光对着许三元。
环视一周,铺天盖地的寒意袭来。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有仇的马上死掉的病人一样,冰冷的漠视着即将倒下的生命。
但许三元不在乎,毫不在乎。
他笑嘻了,笑的太开心了。
无穷无尽的类魔从脚下的阴影钻出,展开了毫无差别的屠杀,这座突然对许三元充满敌意的城市,顷刻间就化作了炼狱。
“为什么?你为何毫不恐惧?人类应该是社会性生物,如果你周围的一切同类都背叛了你,你最起码也该有那么一点悲伤。”
蓝色的晴朗天空衬托着许三元脑后的血色光相,血色的光相又和许三元灿烂的笑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像心智未开的小孩一样脆弱?”
哦,可能也是这个粗制滥造的不合格品乌拉诺斯贫瘠的大脑里根本没有关于真正的恐惧的概念。
“让我来给你展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模拟世界中,助手发现了一点名为【燥魇虚尘】的有趣物质,并且张嘴尝了一点,味道稀烂,像是咀嚼燃烧殆尽的火药。
许三元现在同样获得了控制幻境的权利。
于是这拙劣的幻境破碎了,因为【川渝饕餮】至强的消化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