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正坐在家门口眯着眼纳鞋底,灰白的发丝松松挽着,随着手腕动作微微晃动。
忽听得何雨柱从屋里传来炸雷般的声音:“星期天把你大姐冬梅叫家里来吃顿饭,咱也热闹热闹!”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水面,她捏着针线的手猛地一抖,针尖“啪嗒”一声狠狠戳进厚实的鞋底,溅起几粒细碎的线头。
她“呸”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皱巴巴的嘴角撇成个倒钩:“这傻柱是越来越不把老邻居当回事了!”
手里的麻绳拽得“嘶啦嘶啦”响,针尖狠狠扎进鞋底,“成天就知道拿好东西贴补于莉娘家人。
咋就不记得接济一下我们贾家?咱家棒梗都瘦成啥样了,风一吹就能给刮跑!”
贾东旭听到这话,摇着破蒲扇凑过来:“妈,您说得对!等何大清那老东西去保城。
咱们联合一大爷、聋老太,再叫上许大茂,几家一起收拾他!看他还敢不敢在院子里撒野!”
棒梗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扔下手里的弹弓扑过来:“爸!到时候我要傻柱天天给我做红烧肉!顿顿都要吃!”
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哈喇子差点流下来。
贾张氏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核桃,一把搂过棒梗:“乖孙子!到时候奶奶给你撑腰!非让傻柱把肉炖得稀烂,喂到你嘴里不可!”
三人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眼神时不时往何雨柱家瞟,活像三只盯着肥肉的老鼠。
门帘“哗啦”一响,雨水扎着羊角辫从东厢房蹦跶出来,小辫上的红头绳跟着晃悠。
她蹬着凉鞋“啪嗒啪嗒”冲进小厨房,踮着脚从橱柜底层拽出个蓝边瓷盘。
粗布一掀开,露出两个金灿灿的韭菜鸡蛋馅饼,翠绿的韭菜碎混着蓬松的鸡蛋块,焦香直往鼻腔里钻,勾得人喉结直滚。
还没等回味,她又扑向角落,扒拉出个满是凹痕的铝制饭盒,盖子边缘干涸的酱汁沾着星星点点的暗红,显然是先前盛菜留下的“战绩”。
盒盖刚启,浓香“腾”地炸开——红烧鲍鱼裹着琥珀色酱汁轻颤,芙蓉鸡片堆成蓬松云朵,罗汉大虾蜷成油润弯月。
三种菜肴的鲜香与馅饼的焦香混作一团,小厨房瞬间漫起暖雾。
“哥!你可算回来了!”
雨水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一眼就瞥见何雨柱脚边鼓鼓囊囊的布袋。
她利落地把饭盒“哐当”往桌上一搁,盒盖掀起的刹那,蒸腾的热气裹着鲜香扑面而来,引得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爹从娄家带回来好多好吃的!我都热了两回了,就等你呢!”
她踮着脚凑到布袋旁,鼻子使劲嗅了嗅,“呀!这是风干野兔和野鸡吧?老远就闻到香味啦!”
何雨柱伸手刮了刮妹妹的鼻尖,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就知道我们家小馋猫惦记这口!哥今天跑了趟山里,拿布票和猎户换的,够你吃个痛快!”
“哥最好啦!”雨水欢呼一声,踮脚去够布袋,马尾辫跟着晃得欢快,“我帮你晾起来!挂在屋檐下通风,保证干得透透的!”
她利落地从柜子里翻出麻绳,把野兔和野鸡系得牢牢的,哼着小曲往院子里跑。
三种食材在饭盒里错落有致,热气裹挟着醇厚的鲜味扑面而来,和野味的香气交织,把整个屋子熏得暖烘烘的。
何雨柱刚要往嘴里扒拉一口红烧鲍鱼,瞥见雨水哼着歌就要往院子跑。
赶忙把筷子一放:“回来!你把野味晾屋檐下,还能有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