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蹲在溪边,溪水沁凉刺骨,却压不住他掌心的燥热。
他盯着张瘸子利落地划开野猪皮毛,突然想起轧钢厂食堂蒸笼里蒸腾的热气——
这野猪肉若不能及时处置,怕是要糟蹋了。
“张叔,得赶紧腌上。”何雨柱撸起袖子,水珠顺着破袖口往下滴,“咱们最好连夜运回去!”
张瘸子刀尖挑出还在颤动的内脏,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毛头小子懂啥?盐没腌透就上路,肉要臭在车板上!可家里没剩多少粗盐了……”
话音未落,刘英莲一边往溪边跑一边喊:“我去村里借!柱子哥你先洗肉!”
等她气喘吁吁跑回来时,身后还跟着拎陶罐的刘岚,以及抱着半袋盐的徐村长。
“大伙凑的!”徐村长把盐袋往地上一放,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笑,“王家婶子刚腌咸菜剩半袋,老孙头把过年备的也拿出来了。”
“够了够了!”何雨柱赶紧接过盐袋,指尖触到粗糙的麻袋,心里直发暖。
村民们围在溪边,你一把花椒我一捧盐,不一会儿两口大缸就堆满了码得紧实的肉块。
张瘸子蹲在一旁指挥,旱烟袋锅敲得缸沿当当响:“肉得交叉着放,盐卤必须没过顶!”
看着腌缸渐渐填满,何雨柱突然一拍脑门。这么多肉,靠骡车慢慢运,到厂里指不定成啥样了!
他转头看向徐村长,目光急切:“村长,您那辆二八自行车借我使使成不?我得去公社打个电话,让厂里派车来拉!”
徐村长摩挲着车把上磨得发亮的牛皮套子,犹豫片刻:“行!不过得赶在天黑前回来,山道不好走。”
何雨柱接过车钥匙,跨上车时又回头喊:“英莲,帮我盯着缸!可别让野猫野狗给霍霍了!”
英莲胸脯拍得砰砰响,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他,脸颊腾起两团绯红:“柱子哥你放一百个心!有我守着,连耗子都甭想沾边!”
一旁的刘岚默默看着堂妹,见她眼底藏不住的爱慕,心里泛起酸涩。
她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时衣角被风掀起,像一声未说出口的叹息——
明知何雨柱已有家室,英莲却陷得这样深,这场注定无果的单恋,怕是要伤透了傻姑娘的心。
山路颠簸,自行车链条“咔嗒咔嗒”响个不停。
何雨柱一路风驰电掣,后背被汗水浸透,衬衫紧紧贴在身上。
得益于灵泉的滋润,加之他本就皮糙肉厚,原先结痂的伤口竟已好得差不多了。
何雨柱猛地推开公社办公室的门,正撞见几个工作人员把搪瓷缸塞进帆布包。
铁皮文件柜“哐当”一声合上,有人已经把草帽扣在头上,卷起衬衫袖子准备往外走——
显然,大家正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何雨柱抹了把额头的汗,快步走到桌前,从怀里掏出轧钢厂的介绍信。
语气急促:“同志,我是轧钢厂的何雨柱,有急事得联系厂里!”
工作人员接过介绍信,仔细端详着上面鲜红的公章和工整的字迹。
何雨柱见状,又不动声色地摸出一斤粮票轻轻放在桌上,声音诚恳:“麻烦您行个方便,厂里等着这批物资,误了事可不得了。这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目光在粮票和介绍信之间打转,最终点点头,指了指墙角的电话:“快去打吧,长话短说。”
何雨柱如获大赦,抓起摇把疯狂转动,听筒里“滋滋”的电流声刺得耳膜生疼。
“喂!喂!轧钢厂!接厂办!”他扯着嗓子大喊,额头上的汗珠砸在斑驳的木桌上。
“这里是厂办,哪位?”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何雨柱差点跳起来——是李副厂长!
“李厂长!我是何雨柱!在东岭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