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傅雅对农村的实际情况并不十分了解。
她只是隐隐觉得,如果旱情真的严重,这些粮食可能真的不够。
“那我们再想想办法吧。”傅雅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我们还可以去山上采些野菜,晒干了存起来,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榕连虎今天和帮忙弄粮食的人了解了一下今年的庄稼情况,知道由于不下雨,许多水利不便的地方,庄稼根本长不出来。所以,他不再反驳妻子囤积食物的想法。
“你说得对,明天我再去找人帮忙,看看还能不能弄到一些粮食。以后让孩子们有空就去采野菜、蘑菇、木耳什么的,晒干放起来。”榕连虎说道。
傅雅一听就知道,定是榕连虎也怀疑会干旱了,她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榕连虎知道妻子是个敏锐之人,也不隐瞒:“咱们营区后面的那条河水位比去年下降了很多,还有,我们经常去拉练的那块浅水沼泽都快干了。”
傅雅大惊:“河水水位下降还能用农民用来灌溉农田解释,但沼泽干了,那绝对是不正常的!”
榕连虎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今天听乡亲说,好多地方的井都快干涸了,连水库的水位也在下降。今年的雨季迟迟不来,大家都很担心。”
傅雅心里一沉,意识到情况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她咬了咬嘴唇,说道:“那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赶紧多准备些能储存的食物,不管是五谷杂粮还是什么,能吃就行。”
榕连虎点头:“这些你就别操心了,我多出些钱请人帮忙弄。”
傅雅知道他以前抗日就是在这一带,想必认识不少人,她没有反驳,反正她也没那本事,只能听丈夫的。
接下来的日子,正如马大娘当初描述的那样,天空没有落下哪怕一滴雨,整个东北地区仿佛被烈日紧紧地攥在掌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镇上的集市已经买不到粮食,粮店也限制卖粮,公务人员只能凭粮票领规定的份额,多一两都没有。
山上到处都是出来寻找吃食的人,近处能吃的野菜,不管老不老都被人薅秃了。傅雅因为要工作,休息时间也是在家带孩子,不知道近处的山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吃的了。
这天吃过晚饭,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好一幅夕阳美景。可惜这样的景色没人有心情欣赏,看见的人都是满面愁容。
榕家院里,一家人一盆水,先给榕姣姣洗脸,再到傅雅,然后是两个儿子,最后才轮到榕连虎。洗过脸的水又重新轮流一遍用来洗脚,洗完脚的水倒进木桶,拿到菜地浇菜。这是每天榕家必做的事情,不只是他们,大院里大部分人家都是这样。所以,最近家属院里的人都习惯了,吃过饭,趁凉快的时候给菜浇水。慢慢地,大家都习惯了在这个时候聚到菜地这边聊聊天。
榕家拢共只有三分地,种着几样菜:黄瓜、豆角、茄子、辣椒,还有西红柿和小白菜。这些菜原本是为了一家人日常食用,但如今却成了他们在这场旱灾中的一丝希望。然而,即便如此小心呵护,菜地里的蔬菜也难以抵挡烈日的炙烤和缺水的困境。
傅雅蹲在菜地里,见到又有菜苗发黄,显然是要枯死了。她轻轻拨弄着那些发黄的菜苗,心中满是无奈。她抬起头,看到胡小小也在不远处的菜地里忙碌,便扬声问道:“胡嫂子,你家的菜怎么样了?”
胡小小叹了口气,指着那些已经枯萎的菜苗说:“还能怎么样?这些菜苗快撑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估计连一棵能结果的都没有了。”
傅雅也叹气:“我家的先前已经被我拔掉不少枯死的,今天又有不少要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