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李锋穿着驼色大衣,里面搭着嘿色衣服,脖子上挂着铜锣湾高级督察的牌子。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差佬,每人手里都端着枪。一进门就大声喊:“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闹事,谁是负责人?出来说话!”
陈松假装不认识李锋,走出来说:“我是负责人,是我报的警。我这正做着生意呢,大浦嘿带着人站在我酒楼门口,喝了杯水就赖了五六个小时,把想进来的客人都吓跑了,预订餐食的也不敢来了。”
“又是你陈松,大过年的都不让人省心。”李锋瞄了他一眼,又转向大浦嘿,“他说的是真的吗?”
大浦嘿冷笑了一下回应:“差佬先生,我们只是来支持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行,再点个菜,总能吃饭吧!”
李锋可不吃这一套,差佬就像是猫,混混就像是老鼠。有乾就有理,真刀真枪干就完了!
他一巴掌拍在染着绿毛的东莞仔头上,“你怎么把头发染成绿色了?是不是被戴绿帽子了?”
东莞仔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恶狠狠地盯着李锋。
李锋又一巴掌甩了过去,“不服气?有本事你也去当差佬,做我的手下!”
他身后的差佬们立刻把嘿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东莞仔。
东莞仔咬紧牙关坐了下去,李锋又走过去,啪地一下拍了另一个混混的头,那混混连动都不敢动,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李锋。
李锋环顾四周,大声骂道:“以为叫你们来这里是享福的?是叫你们来挨打的!我外面还有四五十个人呢,给你们个选择的机会,剩下的假期是想在拘留所过,还是想在家里过,你们老大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完,走到脸色难看的大浦嘿面前,弯下腰小声说:“大浦嘿哥,你是继续坐着喝茶呢,还是结账走人?”
要是马仔们被抓了,对大浦嘿来说可就亏大了。不仅没让陈松吃亏,还让自己的地盘空了。万一对手趁机来抢地盘,剩下的人哪里挡得住。想到这里,大浦嘿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看了抽烟的陈松一眼,又看了看严肃的李锋,最后对东莞仔说:“结账,走人。”
东莞仔站起来朝收银台走去,大浦嘿喊了一声让兄弟们都跟着一起回去,这一嗓子让那些小混混们都站了起来。
输了比赛不代表输了人格,大浦嘿在离开时仍旧趾高气扬地对陈松说:“咱们走着瞧,这事没完,总有一天你得跪在我面前叫我爷爷。”
陈松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中午大d已经放过狠话了,现在大浦嘿又来这一套,这俩人还真是棋逢对手,连威胁的话都如出一辙。
透过窗户,陈松看见大浦嘿带着东莞仔等几个心腹坐上了一辆炫酷的嘿色宝马,而那些小喽啰们,有的挤在五菱面包里,有的坐在桑塔纳中……还有些来得晚了没挤上车,只能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走,最后还得换乘两次公交车才能到地盘。
陈松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也太抠门了吧,连租车的钱都舍不得花?
守场子的八申庵的手下通过对讲机汇报情况,说人都撤走了,但耽误了好几个小时,今天的工作指标肯定泡汤了。
八申庵却说事情解决了就好,业绩的事明天再说。
陈松听了笑了笑,对八申庵的处理方式颇为满意,恩威并施,这才是领导的手段。接着他邀请李锋和他的朋友们去饭店吃饭。
话刚出口他突然觉得不妥,人多嘴杂,李锋的身份不能暴露。
于是他给八申庵使了个眼色,八申庵去收银台拿了一沓厚厚的钱,借着送李锋出门的机会,把钱塞给了李锋。
李锋“哦”了一声想要推辞,陈松假装生气地说:“假期还麻烦大家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这点钱不多,就是请大家吃顿烧烤。”
李锋说:“咱俩什么关系,这点小事别提了,我请客就行。”陈松说:“你请的是你请的,我请的是我请的。”
李锋心想陈松真会做人,就收下了钱。转身带着大家去吃吃喝喝,路上买的东西还是陈松付的钱。
他一边留意手下们的反应,见没人表现异常,便微微一笑。在这个年头,清廉可不是什么褒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