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骤如星海洪流倒灌!一道刺破云端的金色光柱猛然轰穿万宝槎九重檐瓦!直击潮汐金榜顶端!
“帝……帝京枢台急令!”飞符传信使撞破廊柱滚落阶前,玉牒高举过头顶嘶吼:“东南海防!十万火急!命——大秦船舶集团!倾尽家底!半月成舰三百!再造槊舸八百!户部、工部、东海龙宫三方协办!所有耗用,尽摊国库!”
嗡!
字音落,金榜鸣!
那刚刚被无数人抛之如敝履的“秦船符”骤然由惨绿转为赤金!
数值暴涨!
两万六!
两万九!
四万五!
五万八!
六万三!!!
数字攀升得毫无道理,如同被无形巨手拖拽着直冲九霄!赤金焰芒刺得无数张仰望的面孔扭曲变形!
“十……十六万九!”一赤目老者掐指嘶嚎,喉管几欲裂开:“开……开盘至今!六个弹指!!!净涨……十……十四万四千上品灵石一股?!!”
“他……他全吃了两万四千股?!”人群如沸水蒸炸!
无数道目光瞬间由惊骇转为嫉妒的赤焰!死死钉在廊柱阴影下那一角青袍之上!
“哗啦——!”
一只青瓷茶碗从某富商僵直手中滑落,摔得粉碎。碎瓷声如丧钟,惊醒一片死寂。
“抛了……全抛了……”
“我的本金……”
“他那两亿四……此刻……天爷!整整一亿六千万净利?!”
“他若此刻脱手……”
无数吞咽口水的咕咚声如潮。六个弹指焚尽万家积蓄,又六个弹指捧出金山。股海浮沉原是大凶之地,却有人闲庭信步如烹茶摘花。
郭思彤指尖微抬,玄玉兑付飞回袖中。他垂眸扫过满地碎瓷和无数双充血的眼珠,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非笑非嘲,如古井观澜。
“六息浮沉,”玉扇轻展,拂开身前喧嚣,“人间百年。”
青衫微动,转身没入东廊鼎沸光影。
身侧人潮自动分波,如同畏惧那袖中藏着的泼天财富与那吞舟无形的寒意。
唯万宝槎主事死死攥着金榜边缘,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
身后小吏颤声捧来玉册:“郭大人……尚未交割售出……”
“蠢货!”主事猛地一巴掌将玉册打落尘埃,脸色惨白如金纸。“那船符……早不是股了!那是他……钉进大秦海疆的锚!他在等……等整片东海……都变成他的池子!”
万宝槎外,碎金般的日光照在郭思彤侧脸。
袖袋深处,那张滚烫的兑付玉柬表面,不知何时悄然多了一点微如芥子的——
血髓玉料庄的押货符印。
一亿六千万上品灵石的涓流,无声转向。
广南州的暗子,该活了。
(玉料为质,血髓为引,灵石为薪。疫,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