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束缚加深:** 供奉之位看似自由,实则契约缠身。一旦加入,必受集团任务和规矩约束,难以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地行动(比如突然去吞噬哀牢山或追杀灵兽)。
* **卷入旋涡:** 长安集团是帝国支柱,也是各方势力角力点。成为其高层,必然卷入帝国官场、军备、甚至涉及金仙(常冰文)的复杂漩涡,与他“低调发育”的核心策略相悖。
* **常冰文关联:** 刚口残留的金仙剑气属于常冰文。他若出手“净化”,等于直接介入常冰文遗留的麻烦,可能引起这位煞星更深的关注(或仇恨)。
权衡利弊,核心的“利己”天平在疯狂摇摆。资源与掩护的诱惑极大,但暴露和束缚的风险同样致命!尤其在他道心有瑕、山河镇圭受损的当下,经不起深究。
郭思彤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与“无奈”交织的复杂神情,对着李志远深深一揖:
“李主事厚爱,思彤铭感五内!长安集团,帝国巨擘,能得主事青眼,实乃下官毕生之幸!”
李志远眼中喜色一闪。
然而,郭思彤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凝而恳切:“然,主事有所不知。思彤生于山野,长于僻壤,蒙陛下隆恩,授以宝山一隅。宝山虽小,却是数十万黎民所系。彼地瘴疠横行,土地贫瘠,民生维艰。思彤既为父母官,便当鞠躬尽瘁,解民倒悬。”
他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表演):“东莞港之困,思彤感同身受,亦愿略尽绵薄。然‘首席供奉’之位,责任重大,非思彤才疏学浅、心系一方之微末小吏所能胜任。若因贪图高位厚禄,弃宝山百姓于不顾,思彤心实难安,亦恐辜负主事识人之明,更愧对陛下信任!”
拒绝!理由冠冕堂皇——心系百姓,忠于职守!
李志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对方拒绝得如此干脆,且理由让他无法反驳。他阅人无数,看得出郭思彤话语中的真诚(伪装)并非作伪,这反而让他更加看重此人。
“郭大人高风亮节,李某佩服!” 李志远迅速调整情绪,笑容不减反增,带着更深的欣赏,“是李某唐突了。大人心系黎庶,实乃宝山百姓之福,帝国之幸!不过…” 他话锋一转,退而求其次:
“大人既心念宝山,李某亦不强求。然港口之困迫在眉睫,关乎帝国军务。不知大人可否以‘特聘顾问’之身份,暂助我司一臂之力?无需大人常驻,只需在关键节点出手净化核心法阵污秽。至于酬劳…” 他伸出一根手指,“除了常规灵石供奉,我司愿额外提供一份‘乙木长春髓’(顶级疗伤圣药,对修复法宝裂痕亦有奇效)以及…开放集团内部‘乙’级炼器图谱库部分权限,供大人闲暇参悟,如何?”
条件依旧诱人!尤其是“乙木长春髓”,对修复山河镇圭裂痕大有裨益!“乙”级炼器图谱更是涉及不少空间稳定、能量转化方面的高深知识,正是郭思彤所需。
郭思彤心中暗赞李志远的精明。此人深谙进退之道,给出的新条件既照顾了他的“清名”,又精准切中了他的潜在需求(疗伤、知识)。看来长安集团的情报能力,不容小觑。
他脸上露出“挣扎”与“心动”之色,沉吟片刻,终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李主事心系国事,思彤岂敢推诿?只是…宝山县务繁杂,下官恐不能久离。若主事应允,只处理最棘手之核心法阵,且时间由下官根据宝山事务灵活安排…”
“好!一言为定!” 李志远抚掌大笑,仿佛生怕郭思彤反悔,“就依大人所言!具体事宜,稍后由我司炼器总监与大人详谈!至于‘乙木长春髓’与图谱权限,稍后便奉上,权作定金!”
双方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合作。郭思彤保留了自由身,却拿到了急需的资源与知识通道。长安集团则用最小的代价(对集团而言,乙级图谱和一份灵髓不算什么),绑定了一位能解决核心难题的“外援”。
临别时,李志远亲自将郭思彤送至听涛苑门口,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听闻大人与桂中州天地宗交情匪浅?此次带来的弟子,于救灾中颇见章法。我司在港口重建中也需大量可靠人手,不知大人可否代为引荐一二?工酬待遇,必从优厚。”
郭思彤心中了然。这才是李志远更深的目的之一——通过他,吸纳(或者说间接控制)天地宗这股有组织、修为不低的修士力量,为长安集团在广南州的势力添砖加瓦。
“天地宗弟子确为可用之才。” 郭思彤微笑颔首,“此事,下官可与高宗主商议,想来她亦乐见弟子们有更好的前程历练。” 他顺水推舟,将天地宗弟子更深入地“种”进长安集团这棵大树下,既是给李志远面子,也是为这些“道种”寻找更肥沃的寄生土壤(获取更多资源反哺世界)。
离开听涛苑,行走在繁华渐复的东莞城街道上,郭思彤袖中把玩着刚刚到手、装着“乙木长春髓”的温润玉瓶。他的神识沉入“微尘净土”,看着新吸纳的灾民念力与刚刚导入的乙木精华缓慢滋养着山河镇圭的裂痕,以及那因解析了一小部分长安集团“乙级图谱”而微微发亮的《万象归元书》白玉转轮。
“长安集团…李志远…” 他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如同深海巨鲸浮出水面换气时带起的微小涟漪,“倒是个妙人。不过…想让我郭思彤替你打工?”
他目光投向州府方向,那里盘踞着东方家的浩然正气与孔明丘新晋金仙的文道光辉;又投向港口深处,感知着常冰文残留的冰冷剑意与归墟方向的深邃波动。
“这广南州的棋局,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至于宝山百姓?” 他轻声自语,眼中掠过属于吞天兽的绝对漠然,“待我吞了这广南精华,自会给你们一个…更大的‘净土’。”
他身影融入人流,步伐依旧从容,但每一步踏出,脚下青石地砖最细微的尘埃结构,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重组,变得更加致密、坚固,无声地记录着掠食者优雅的足迹。东莞城的风云,因这位“小县令”的到来,悄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