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中,王凡注意到青玄子的羊皮卷被剑气划破,露出里面的残页,上面赫然画着“三阴阵生魂归位路线”,与他在玉台得到的“隐鳞阵图”互补。他心中一惊,终于明白:南华老仙的传承,从来不是某一派的私藏,而是散落人间的护生之道。
“观主,生魂救出来了!”李明远抱着最后一盏聚魂灯,灯中正是金墉城的孩童,那孩童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他们说,听见符光在喊‘回家’。”王凡趁机将“护命符”打入灯中,孩童的虚影对着他露出微笑,化作光点融入他的符纸,让他的气运色团边缘又宽了三分。
青虚子见势不妙,突然祭出“三阴血幡”,幡面竟绣着董卓的生辰八字,每一道丝线都浸透着洛阳百姓的精血。他疯狂地大笑,“既然拿不到传承,便让董卓的命魂催动血阵,先屠了这洛阳城!”
王凡瞳孔骤缩,这与《天机卷》残页中“董卓焚城,血漫洛水”的预言完全吻合。他来不及思索,取出在玉台获得的“护城符”,符纸化作流光融入洛阳城城墙,每一块砖石都亮起稻穗纹——那是流民们在清微观灵田劳作时,亲手刻下的祈愿,承载着他们对和平生活的向往。
血幡的血雾撞上城墙,竟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墙后百姓们举着“平安符”的身影。青虚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幡旗,“你……你竟把整座城炼成了符阵?!”
“不然你以为,圣物为何认我不认你?”王凡擦去嘴角血迹,观气术扫过青虚子头顶,发现他的气运已被血幡反噬,呈现崩解之兆,“神农鼎煮过百姓的粥,轩辕印刻过护民的诏,昆仑镜照过流民的泪——圣物认的,从来不是杀戮之手,而是护生之心。”
青虚子怒吼着“撤退”,邪修们随之遁入夜色,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之中。废墟中,青玄子望着王凡手中的竹简,忽然长叹:“当年张角大仙若能明白这个道理,太平道何至沦为邪修?阁下若不嫌弃,我等愿将《太平经》残页奉上,只求能在清微观留一席之地,护些生魂……”
“护生之道,本就不该分门派。”王凡接过羊皮卷,发现上面记载着“聚生阵:集百家愿力,可凝生魂为盾”,正是“隐鳞阵图”的关键补充,“道长可知,南华老仙在玉台留字‘合则生’——当不同的符光汇聚,才能照亮劫运。”
是夜,王凡与青玄子分道扬镳,前者带着李明远往南,后者带着弟子北上,衣襟上都别着对方的护符。李明远看着怀中的聚魂灯,忽然问道:“观主,他们真的能改邪归正?”
“谁生来便想修邪?”王凡望着手中的《太平经》残页,上面“致太平”三字虽已斑驳,却依然清晰,“就像当年收编的青州黄巾,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放下农具拿兵器?”他忽然想起曾经在黄巾军中遇见的张梁,对方临终前塞给他的残破符纸,此刻还在袖中,那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也是对乱世中人们无奈选择的深刻见证。
行至洛水畔,王凡忽然停步。水中倒映着南华仙府的方向,星斗光芒穿透血雾,竟在水面拼出“合则生”三字。他知道,这是南华老仙对后世的警示——无论是太平道、清微观,还是未来的诸侯,唯有合护民之心,才能在劫运中求生。
“李明远,把聚魂灯放在洛水源头。”王凡将灯轻轻放入水中,那动作轻柔而庄重,“让这些生魂顺着水流,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就像清微观的符,顺着商路,传到需要的人手中。”看着光点随波逐流,他忽然轻笑,“或许,这就是道种的真正含义:不是某个人的传承,而是所有人护生的执念。”
洛阳的战火仍在继续,但王凡的心中却多了份笃定。与青玄子的合作,让他明白,修仙界的正邪之分,从来不在功法名称,而在是否记得“护民”二字。当他展开《太平经》残页,发现其中记载的“聚生阵”与“隐鳞阵图”暗合,心中已有了新的计划——待回到清微观,便让赵铁柱试着将太平道的“三气归元术”融入军阵,或许能让隐鳞军的符阵,多几分济世的柔和。
离开洛水前,王凡特意在岸边留下三枚“指路符”,符纹指向清微观的方向,每道符光都混着太平道的青气与清微观的金芒。他知道,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像青玄子这样的人,循着符光而来,带着不同的传承,却怀着相同的心愿。而他,将在这乱世中,搭建起一座桥梁,让所有护民的力量,都能在红尘劫运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洛阳废墟,王凡望着远处隐鳞军的接应火光,忽然想起在玉台看到的“隐鳞阵图”。图中北斗七星的中心,不是将星,而是一个小小的云纹标记——那是清微观的位置,也是所有护民者的初心所在。他知道,洛阳的探秘远未结束,而这次与敌友的相遇,不过是乱世中,不同护道者的第一次握手。
洛水的浪花拍打着河岸,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道理:在这红尘劫运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护民之心。而王凡,正带着这份初心,走向下一个未知的挑战——那里,南华老仙的完整传承,正等待着真正理解“道种在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