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小节:研典破困局
清微观藏经阁内,腐木与墨香交织的气息中,混着“清心符”燃烧后的焦苦。阴暗的光线从狭小的窗缝挤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陈旧的书架东倒西歪,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书架上的古籍有的书页散落一地,在微风中瑟瑟翻动。王凡半倚在这样一个残破的书架旁,面容憔悴却眼神坚毅,指腹反复摩挲着《太平要术》残卷边缘的烫金纹路,试图从这古老的触感中寻得一丝灵感。筑基期的灵气在他经脉中如煮沸的铁水,因强行压制而阵阵灼痛,每一次刺痛都像是在提醒他局势的危急。
窗外,“九宫困龙阵”的阵眼处,“雷火符”的光芒在“阴天子旗”的威压下忽明忽暗,宛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阁外不时传来兵器碰撞声与弟子的惨叫声,那声音仿佛重锤一般敲打着王凡的心。混着尸兵腐臭的气息,顺着窗缝钻入藏经阁,让这原本静谧的藏经阁也弥漫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观主,这是收集来的所有受损符箓。”陈九踉跄着撞开木门,怀中符箓如枯叶般簌簌掉落。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与焦虑,汗水和着灰尘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雷火符”表面布满蛛网状裂纹,残留的灵气如游丝般微弱,仿佛轻轻一吹就会消散;“磁吸符”则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边缘结着冰晶状的蚀痕,透着一股邪异的气息。“弟子尝试用‘醒神草’汁液修补,但‘蚀骨粉’对灵气的腐蚀太过霸道,反而引发了符箓自燃。昨夜已有三名弟子因符箓反噬,经脉寸断。”陈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弟子的伤亡痛心不已,“更糟糕的是,存放‘正阳草’的药圃被玄冥教的‘蚀灵虫’啃食,如今只剩下不到两成。”
王凡蹲下身子,拾起一张碎裂的“镇邪符”,符文间凝结的黑色污渍正缓缓吞噬残存的金光,仿佛黑暗正在侵蚀最后一丝光明。突然,洛阳古墓中获得的传承记忆如闪电般划过脑海——那位古老的符箓大师曾在幻象中留下箴言:“符箓之道,在于顺天地之势,融万物之灵。”他的眼神瞬间一亮,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曙光。
王凡猛地扯开衣襟,从贴身内袋掏出从黄河渡口缴获的玄冥教“蚀灵阵”阵图残片,与手中符咒重叠比对。两种截然不同的符文在摇曳的烛光下交相辉映,竟在某一瞬间显露出微妙的共振频率。残片上的邪异纹路与《太平要术》中记载的某些古老图腾隐隐呼应,仿佛在诉说着被岁月掩埋的秘密。他的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符文,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解开这其中的奥秘。
“原来如此!”王凡拍案而起,震得烛台上的火苗剧烈摇晃,烛泪顺着铜烛台蜿蜒而下,在案几上凝成暗红的硬块。“玄冥教的邪术并非无懈可击!他们以阴气侵蚀灵气,我们便以阳气为引,以生机破死寂!陈九,速取剩余的‘正阳草’、‘赤阳砂’,再准备三坛陈年黄酒!对了,把上次从李二狗身上缴获的‘摄魂铃’残片也带来!另外,去通知后厨,宰杀三头黑毛老母鸡,取其血备用。”王凡一边说着,一边在藏经阁内来回踱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兴奋。
话音未落,藏经阁的木门轰然炸裂,木屑飞溅。赵铁柱浑身浴血撞了进来,他的脚步踉跄,身上的鲜血滴落在地面,洇出一朵朵血花。“麦芒战刀”的刀刃卷成锯齿状,刀身上凝结的黑绿色尸毒血正滋滋冒着白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仿佛在展示着它经历的惨烈战斗;“太平护心甲”的符文多处凹陷变形,胸前一道爪痕深可见骨,皮肉外翻,露出森白的骨头,伤口处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
“观主!东门防线撑不住了!”赵铁柱的声音带着疲惫与焦急,“邪修祭出‘幽冥锁链’,锁链上的‘蚀魂尖刺’能穿透‘磁吸网’!更要命的是,他们用‘摄魂铃’控制了二十多个兄弟,现在自己人杀红了眼!二柱为了保护我,被中咒的三柱……”赵铁柱说到此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拳头攥得咔咔作响,心中满是对战友的悲痛与对敌人的愤怒。
王凡目光如电,扫过赵铁柱染血的甲胄,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只见赵铁柱虎口处有一道月牙形伤口,伤口周围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紫——那是“摄魂铃”残留的邪毒。“你中了‘噬魂咒’!”王凡神色凝重,指尖凝聚金光,按在伤口处,“忍住!”随着灵力注入,一股腥臭的黑血从伤口喷涌而出,赵铁柱踉跄着后退几步,终于站稳,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铁柱,你立刻回东门,用‘破魔箭’射击操控‘摄魂铃’的邪修!箭簇上涂抹‘醒神草’汁液、黑狗血与老母鸡心血的混合液,可暂时驱散控制!”王凡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满古朴符文的“聚气令”,令牌表面的“太平道印”泛着灼热的红光,“此令可汇聚方圆十里阳气,你将其嵌入东门阵眼,能抵挡‘幽冥锁链’半个时辰。但记住,半个时辰后若我未到……”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决绝,紧紧盯着赵铁柱的眼睛,“立刻带人退守内观,启动‘焚天阵’。还有,遇到那个使用‘冥河盾’的邪修,尽量避开正面交锋,攻击他的下盘,那里是护盾最弱的地方。”王凡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同时又带着对赵铁柱的关切与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