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回头看向后队骚乱处,不远的山头处,他赫然发现刚才阻截自己的宋军已经尾随至此,最要命的是他分明看到在山头上已经架起了几架床弩
他认识这东西,当年在抗辽的战场上,曾亲眼目睹床弩几百步的距离射死辽人的精骑
现在这床弩的锋镝,竟直直的冲着自己的队伍,叫他怎能不脊背发凉
“不要乱!乱者斩!!”徒单努力的稳定着自己的队伍,就听见耳边呼啸着风声的一支大枪直插入地,自己胯下的战马不明缘故的前蹄跪地,紧接着整匹马垮向了地面
“诶呀!!!” 床弩后面的董怀安发现一击不中,懊悔的一拍大腿,就差那么一点点,看来这床弩的准心还是太差,不如自己的双臂弓顺手
狼狈的徒单站起身再看,自己的坐骑下颚处一个核桃大的血窟窿正在往外涌着血
看到这一幕的徒单再也无法镇定
“重骑冲阵!!!冲出去!!!”随即骑上身旁亲兵牵过来的马
听到徒单将令的骑兵蒙好马眼,想着桥对岸的拒马桩奔袭而去
尤其是前排的骑兵,他们知道,这一次的冲锋就是最后一次,拒马桩的名字可不是说说而已,冲击力越大,自己死的越透,但这些都是跟随徒单从抗辽的战场上活下来的百战精锐,岂会惧敌不前
拒马桩的好处,不言而喻,削尖了的木头一头入地,另一头对敌,骑兵皆不可过,但也有短板,只要前面的骑兵不怕死,用自己和马匹的血肉之躯直接扑在上面,最多两层,拒马桩上的尖刺就会被肉身填平,失去了效用,那时的拒马桩对于骑兵来讲,如履平地无异
很显然,徒单做的就是这个打算
而他麾下这些百战余生的精锐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桥端的拒马就冲了过来
“拒马!拒马!!!”
队正大吼着命人拒马
魏笠闻令就准备冲过去捡起长枪拒马,却被一旁的刘青拉住
刘青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制止住魏笠的举动
这种披重甲的精骑冲阵,除非惊马,让他自己停下来,否则巨大的惯性下,没有任何东西能挡在他面前无恙,就是能拦下来,也是人马俱碎的结果
而他分明看见冲过来的金人重骑都蒙着马眼,这种必死之势的冲锋,是他们这种临时搭建的拒马阵无法拦截的,
被刘青拦下的魏笠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一脸的怒视看向刘青,
都头为了护他而死,他内心的愤怒和愧疚不允许他做出临战怯敌的行为
刘青见魏笠那个莽撞的样子一阵不助的摇头,无奈的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两个火油罐,将一个递给了魏笠
“二货!跟着我!”
魏笠看见火油弹,瞬间明白了刘青的打算
金人的重骑几个呼吸间便到了近前,刘青也不墨迹,掏出火折子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将火油罐扔在了拒马桩上
一时间火油四溅,正片木桩做的拒马桩瞬时点燃
金人可以蒙马眼解决马匹因尖刺受惊的问题,但他解决不了马匹对高温的恐惧
“你个瓜怂!你揍甚了!!”一旁的队正不明所以的怒骂,但在一看被火焰逼停的金军重骑瞬间醒悟
“火油罐!全给老子扔过去!!”
一时间,几十个火油罐在桥面上铺开,被高温刺激的马匹立刻受惊!不再听从骑兵的驾驭,四散乱逃
前排几个重骑兵的马匹四蹄被点燃受惊,不顾骑兵用缰绳和马鞭的节制,已经开始在金人队伍里狂奔,自相践踏!
徒单看着眼前的一幕,险些没有昏死过去
“朝那边突围!撤!!!”
眼见过桥无望的徒单迅速调整队形,向河的上游退走,而此时,后队的金兵,已经被董怀安的神射营压制了一盏茶的功夫,百余金兵的尸首慌乱间被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