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量化交易员的“情绪脱敏”与祖母的手写信》
深冬的量化交易室里,中央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沈砚之盯着屏幕上跳动的AI策略曲线,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最后一行代码——这是他优化的第17版“情绪脱敏模型”,通过剔除人类交易中的“恐惧”“贪婪”因子,让算法完全基于数学逻辑运行。然而屏幕右下角的心率监测App突然变红,提醒他“连续工作8小时,建议休息”,他却只是扯松领带,目光重新锁在“夏普比率”的跳动数字上。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祖母的视频通话请求。镜头里,老人戴着老花镜,举着张泛黄的信纸:“砚之啊,你小时候写的‘春节许愿信’,奶奶找出来了——你说‘希望爷爷的糖尿病快点好,希望爸爸别总在营业部加班’……”他望着信纸上歪扭的字迹,忽然想起九岁那年,父亲总在年夜饭后盯着股票行情,而爷爷会偷偷塞给他一颗水果糖,说:“咱们砚之啊,眼睛要多看看活人,别总盯着那些会跳的数字。”
被算法驯化的“情感隔离”
作为顶尖AI量化团队的核心成员,沈砚之早已习惯用“胜率”“回撤”衡量一切。他开发的模型曾精准预测三次市场暴跌,却在祖母摔断腿时,因盯着“非农数据”错过了视频通话;他能算出某只股票的“情绪溢价系数”,却读不懂母亲发来的“家里都好,别担心”背后的欲言又止——就像他总说的:“人类情绪是交易中的噪音,算法需要的是绝对理性。”
深夜,他在工位抽屉里发现了爷爷的旧怀表——那是老人去世前送他的礼物,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早已磨损,却在夜光下泛着温柔的光。表盖内侧刻着小字:“砚之,时间不是用来计算的,是用来记住的。”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别学你爸总跟数字较劲,人这辈子,得有点‘算不清’的暖和。”
手写信里的“非算法温度”
祖母寄来的包裹里,除了许愿信,还有一叠泛黄的手写信——从他小学寄宿开始,祖母每周都会写封信,夹着晒干的茉莉花瓣:“这周你妈去营业部给你爸送饭,说你爸把你的奖状贴在电脑旁”“爷爷教隔壁小孩认K线,说‘这是阳线,像砚之笑起来的嘴角’”……信纸边缘的褶皱里,还留着祖母不小心滴下的蜡油,像极了K线图上的“十字星”,却比任何指标都更让他胸口发紧。
“砚之,奶奶现在学会用手机发语音了,你听——”祖母的语音里带着得意,却忽然顿住,“其实啊,奶奶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哪怕你说‘忙’也行……”他盯着手机里的语音条,忽然想起上周团队聚餐,同事们讨论“AI是否会取代人类”,而他说:“至少算法永远不懂‘牵挂’的参数怎么设。”此刻却发现,自己早已在“情绪脱敏”中,把“牵挂”的本能也剔除了。
当算法遇见“算不清的爱”
他请了年假,带着爷爷的怀表回到老家。祖母在院子里晒茉莉,看见他时,手里的竹筛子晃了晃:“砚之回来了,奶奶给你蒸了桂花糕,你小时候最爱把糕渣攒起来喂麻雀……”堂屋的墙上,还贴着他初中时的“三好学生”奖状,旁边是父亲近年的“优秀股民”证书——两个奖状中间,夹着张全家福,十岁的他站在中间,爷爷举着K线图,父亲搂着母亲,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没有被“数字”拉长的焦虑。
“你爸去营业部了,说今天有只‘消费龙头’解禁……”祖母忽然指着他手腕上的智能手表,“这个能算时间,却算不出人心吧?你爷爷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总板着个脸,像个会走路的计算器。”她掏出那个装着许愿信的铁盒,里面还躺着爷爷临终前写的字条:“砚之的眼睛该多看看活人,比如奶奶的白头发,妈妈的新围裙,还有窗外的茉莉花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