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顾承泽跟着明月走进家门,玄关的鞋架上,“星辰号”乐高模型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小星用彩纸做的“宇航员勋章”,上面写着“顾承泽:最佳飞船驾驶员”。厨房里飘来排骨莲藕汤的香,是他最爱的味道,汤面上浮着几片明月特意切的星星形状胡萝卜——就像他们恋爱时,她总把早餐的煎蛋切成星星,说“看见星星,就想起你的眼睛”。
“爸爸,我们给飞船起个新名字吧!”小星拽着顾承泽的手跑到阳台,指着夜空中的猎户座,“妈妈说猎户座的腰带是三颗星星,就像我们家——爸爸、妈妈,还有我!”顾承泽忽然想起公文包里的演唱会门票——此刻它躺在客厅的垃圾桶里,被小星的乐高零件盖住,像场不该做的梦。
“明月,我……”他看着她手腕的红绳,发现绳子上多了颗小银星,是小星用幼儿园的黏土捏的,“对不起,最近总在忙……”“小星今天说,”明月没让他说完,把织了一半的围巾披在他肩上,毛线里混着柳絮和阳光的味道,“爸爸的眼睛像星星,但是最近星星好像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深夜,顾承泽在书房找到了回收箱里的“爸爸宇航员”——他蹲在地上,把碎纸片一片一片拼起来,小星画的爸爸戴着头盔,头盔面罩里映着个小小的家,旁边是明月牵着他的手,地上的脚印连成串,通向一艘巨大的乐高飞船。他忽然想起结婚誓词里的“共同建造家庭”,此刻才懂,“建造”不是一个人的冲锋,是三个人蹲在地板上,用积木拼出的、带着体温的宇宙。
临睡前,顾承泽把新拼好的画摆在床头柜上,旁边是明月刚换的星星枕套,枕套边缘绣着他的名字缩写——“GcZ”旁边跟着“SmY”和“Gxx”,像三颗永远相连的星星。他在备忘录里写:“推掉下周的粉丝见面会,陪明月和小星去天文馆,把‘星辰号’的故事,接着往下拼——有些星星,不该在别人的舞台上发光,而该在孩子的眼睛里,在妻子的笑靥里,在这个叫‘家’的宇宙里,永远明亮。”
当暮春的最后一片柳絮落下时,顾承泽的西装口袋里多了枚星星形状的胸针——是明月用他旧领带夹改的,星星中间嵌着小星的乳牙盒上的碎钻,她说“碎钻要嵌在星星里,才不会扎手”。而明月的手腕上,红绳绕了新的圈,末端系着顾承泽亲手拼的乐高星星,像个未说出口的约定:“宇宙很大,但最重要的星星,永远在回家的路上,等着被捡起,被珍惜。”
苏明月望着床头的“星辰号”模型笑了——所谓“顺手牵羊”,从来不是拿走什么,是把“被遗忘的温柔”悄悄放回他的世界:就像小星的画、她的补丁、还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在乎”,让迷失的人在“忙碌的宇宙”里,忽然看见“家”的坐标——那是由无数个“顺手的温暖”组成的星系,每颗星星都发着光,等着他回来,一起拼出属于他们的、永不坠落的星空。
而她掌心的温度,终将化作乐高积木的每道卡槽,让顾承泽明白:最好的“固夫情”,不是靠争吵和眼泪,是用“不慌不忙的陪伴”,让他在积木的拼接中,想起“家”的本质——不是光鲜的西装和应酬的酒杯,而是地板上散落的零件、厨房飘来的汤香、还有那两个永远等着他回家的人,像星星般,永远在原地,为他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