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看着盲杖的落点,热像仪的镜片里,花满楼的指尖是片明亮的橙红——那是体温最集中的区域。他忽然关闭温度调节器,让体温恢复正常,热像仪里的自己重新显形,同时摘下头盔,露出带着热像仪镜片的护目镜:“花公子,您‘听’得到我的动作,却‘看’不到我的‘热表情’——比如现在,我在笑,您听得出来吗?”
花满楼闻言一愣,盲杖的铜铃轻轻摇晃,竟真的“听”出了项少龙语气里的笑意——那是藏在呼吸节奏里的轻松,像个孩子炫耀新玩具的雀跃。他忽然收杖,指尖抚过盲杖上的刻痕,那是他多年来“听风”记下的江湖地图,此刻却第一次觉得,地图上该多一块“会发热的摩托车巷”。
“你的‘热眼睛’,比我的耳朵更诚实。”花满楼从怀中掏出枚铜铃,抛向项少龙,“带着它过雨巷,雨声会为你引路——算我欠你,这一次。”铜铃落在项少龙掌心,刻着“满楼”的一面还带着体温,铃舌轻响时,热像仪里的花满楼胸口,竟泛起比刚才更暖的光斑。
“第二十六天,存活。”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红外热像图标,“敌人:花满楼·古龙武侠。弱点:怕热像捕捉,怕温度干扰,怕……被照见的温柔本心。”
摩托车驶离听雨巷时,项少龙听见身后传来铜铃的轻响——不是追杀,而是花满楼倚着竹楼,用盲杖敲出的“平安曲”,铜铃声混着雨声,在热像仪的镜片里,化作一片温和的暖黄。他摸了摸吊坠,裂痕里竟渗出淡淡的声波,像花满楼指尖的盲杖叩地,却藏着“看见温度”的新奇。
而在竹楼的二楼,花满楼凝视着手中的热像仪镜片——那是项少龙故意遗落的,镜片上还留着他刚才的体温指纹。他指尖抚过镜片,感受着上面细密的纹路,忽然想起项少龙的话:“凡人的‘看’,从来不止是眼睛,还有温度,还有心跳。”盲杖的铜铃轻轻震动,竟在镜片上敲出个模糊的“暖”字——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个“偷渡者”,让“听风辨形”的江湖,染上了“温度的颜色”。
“项少龙,下次见面……”他对着雨声低语,盲杖在地面划出弧线,“我会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种‘看见’,叫‘用体温感受彼此的存在’。”
雨丝掀起项少龙的衣角,带来听雨巷的湿润。他看着掌心的铜铃,忽然明白:当追杀者的“听风”开始接纳凡人的“热像”,因果律的声波,便有了让温暖传递的频率——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个凡人戴着热像仪,在盲杖的清响里,说了句“我在这里,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