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悠见段锦将信递给自己,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信推出去道:“锦哥,我相信你。”
这是他们的机密,他不能看。
段锦却想着让杨悠看一眼,哪怕一眼,这样,杨悠就与自己的势力脱不开干系了。
但杨悠却十分清楚,他已经做好决定要去南方辅佐临王了,这封信可能没什么内容,但意义不一样,在乱世中,稍微不慎就会失败。
段锦见他态度坚定,有些失望地将信收起来,叹气道:“阿冉,你太执拗了。”
“锦哥...”杨悠唤了他一声,却没有下文。
段锦有些疑惑地望向他,低声问道:“阿冉,怎么了?”
“锦哥,其实我之前有想过要不要去南方。”杨悠还是将自己的纠结告诉了他。
段锦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握住杨悠的两只手,有些激动,低声问道:“是因为我吗?”
他叹气,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那天你忽然梦魇了,我心里难受,原来你心里有这么多痛苦,为何不告诉我?因为不信任吗?”
他苦笑一下:“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但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如果离开了你,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怕你又一次陷入魔怔该怎么办?有谁能唤醒你呢?
所以那段时间我很纠结,我该怎么选择?是选择不忠不孝,还是选择不义呢?”
段锦听完杨悠这段话,脸上的喜色消失了,他自然希望杨悠能够陪着自己,但他也不会希望他痛苦,如果他陪着自己,一辈子的内心处于煎熬当中,那么他宁愿不要。
“阿冉,我只希望你快乐。”
杨悠点头,站起来继续道:“我现在想通了,你我虽为挚友,但作为男子,我不是你的附庸,我也要去建功立业。
而且,锦哥,我发现你其实有很多兄弟,焦鹏,刘谌,还有荆山上的那些兄弟,他们随你出生入死,比我更合适在你身边,所以锦哥,原谅我的自私吧,对不起,不能陪在你左右了。”
段锦知道杨悠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困难,他自然希望杨悠能陪在自己身边,但如果折断他的翅膀,让他一生碌碌无为,他也不会开心的。
“阿冉。”段锦上前抱住他:“我明白,放心,我们总有见面的一天,到那时便是我们长相厮守之日。”
杨悠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其实谁不想朝朝暮暮,但现在哪有这种奢求?段锦仰头,将自己即将流下来的热泪逼回去,他不能惹阿冉伤心。
他将杨悠扶起来,看着他,轻声道:“阿冉,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小时候你我下棋,我持白子,你持黑子,如今你我都想着建立功勋,何不以天下为棋局,你我再下一盘棋,看看到底谁输输赢。”
杨悠却摇头,轻声道道:“锦哥,我不想再做你的对手了,即使不与你并肩作战,但与你为敌,我不行。”
段锦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他强忍住,轻声道:“咱们不做敌人,不做对手,你我下平和棋可好?”
杨悠仰头望他,段锦低声道:“阿冉,入棋局可好。”
“好。”杨悠还是松口了:“锦哥,棋局一旦开启,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阿冉,放心,我也不会,但你我无论输赢,等这盘棋局下完,便是你我相守之日。”
“好。”杨悠又靠在他的怀里了:“锦哥,等我。”
段锦将他抱紧,啄吻他的发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