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远再次踏上前往平安县城的路途,此番心境与前两次截然不同。他怀揣着弘平帝李煜的亲笔圣旨和殷切期望,肩负着大晋东南沿海无数百姓的生死存亡。秦朗,这个来历成谜的奇人,如今已成为大晋能否渡过难关的关键。
抵达平安县城,林思远没有耽搁,直接前往秦朗府邸。赵秉文已提前知晓林思远此行的重要性,在旁协助,但深知此次对话的分量,并未过多插手。
秦朗在书房接见了林思远。当林思远取出那卷明黄色的圣旨时,秦朗的目光微微凝滞。他知道,这意味着京城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林思远深吸一口气,展开圣旨,以庄重的语气宣读了弘平帝李煜的旨意。圣旨中,皇帝首先肯定了秦朗治理平安县城的功绩,言辞恳切,充满赞赏。随后,话锋一转,提及邪马台入侵东南沿海,百姓罹难,国土沦丧的惨状,字里行间透露出弘平帝的焦虑与无奈。最后,圣旨直指核心,破格授予秦朗“节制东南沿海诸军,平定海患”的重权,甚至言明“不计过往,唯才德是举”,并暗示可以赐予爵位,入朝为官,尽显弘平帝的求贤若渴与破釜沉舟的决心。
当林思远读罢圣旨,书房内一片寂静。秦朗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他接过圣旨,仔细阅览。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任命,更是大晋王朝向他抛来的一个巨大诱饵,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陛下如此厚爱,秦朗感激不尽。”秦朗放下圣旨,抬头看向林思远,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只是,秦朗从未有过做官的经历,更遑论节制一方军政,这等重任,秦朗恐难胜任。”
林思远闻言,心中一沉,但他早有准备。他拱手道:“秦先生不必过谦。先生在平安县城所行之事,足见其治世之才,领兵之能。赵大人已向林某详述了乌金失窃案的始末,先生的明察秋毫,缜密如神,令林某叹为观止。更遑论平安卫的脱胎换骨,其战力之强悍,林某亲眼所见。若连先生都无法胜任,天下还有何人能堪此大任?”
他语气恳切,带着一丝急迫:“陛下并非看重先生的出身,而是看重先生的才华与实干!如今大晋东南沿海危如累卵,邪马台贼子凶残嗜血,我大晋将士屡战屡败,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若先生不肯出山,眼睁睁看着我大晋疆土沦丧,百姓受苦,先生心何安?”
秦朗静静地听着林思远的话,没有打断。他知道林思远所言非虚,大晋的困境他并非一无所知。他从现代穿越而来,又曾是特种兵出身,深知一个国家面临外敌入侵而无力反抗的痛苦。他来到这个世界,本就希望能以一己之力,改变一些东西。
“林大人所言,秦朗自是明白。”秦朗叹了口气,“只是……秦朗行事素来不拘泥于旧规,恐难以适应朝廷官场上的繁文缛节,勾心斗角。而且,秦朗所依赖的,不过是一点奇思妙想,和对百姓的朴素愿望。在小小的平安县城尚可,若要节制一方军政,面对百万生民,秦朗自知能力有限,恐力不从心。”
他这是在试探朝廷的底线,也在为自己争取更大的自由度和施展空间。他不想被大晋的旧有体制所束缚,他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改造这个腐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