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东皱眉:“盗版碟过不了海关。”
“所以得用‘收音机维修件’的名义。”雷宜雨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批文,红头印章是“湖北省抗洪抢险先进技术引进办公室”,“林薇在江汉路仓库等着贴标签,你让配送员换‘防汛物资调度员’的工牌,保准没人开箱查。”
傍晚时分,周鸿祎踹开网咖后门,手里攥着电信局的设备调试单。“带宽接上了,但张朝阳又传真过来,非要验资!”他气得把单子拍在桌上,“他当这是菜市场买白菜呢?”
雷宜雨正在清点一摞亚马逊的股权文件,闻言头也不抬:“告诉他,验资可以,但我要先看到蚀刻机的到货单。”他顿了顿,突然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纸,“对了,把这玩意儿塞进京东配送车的GpS保温箱——是亚马逊要的华东物流实时数据。”
刘强东探头一看,竟是手写的网吧键盘记录转化率分析。“你连这个都算好了?”
“倒爷的本能。”雷宜雨把文件塞进保温箱,嘴角浮起一丝笑。1999年的互联网像一张漏洞百出的渔网,所有人都急着捞鱼,却没人注意网眼漏下的东西——那些敲击键盘的轨迹、盗版光碟里的数据、甚至“防汛物资”车厢里的服务器,才是真正能织出新网的线。
窗外,最后一辆卡车驶离码头,车尾的横幅在风里猎猎作响。雷宜雨想起张朝阳传真末尾那句“未来可期”,忽然觉得讽刺。哪有什么未来,不过是一群人在混沌中摸黑前行,而他已经看到了他们即将踩空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