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房陷入死寂。老赵咽了口唾沫:“您想怎么做?”
“很简单。”雷宜雨合上文件,“今晚八点,切断所有非授权频段。邮电局要是问起,就说‘防汛演练’。”
青山镇防汛仓库,杜青山撬开锈蚀的铁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泛黄的粮票,每张边缘都有穿孔痕迹。程砚舟用碘酒涂抹,票面立刻浮现出数字:“是账本!周家用粮票记录黑钱流向,再通过防汛车队运到汉正街洗白。”
雷宜雨拾起一张粮票,对着灯光细看:“穿孔纹路和邮电局的‘长江邮件’软盘一致……”他忽然转身,“老杜,带人去武钢轧钢车间,查1989年的轧辊图纸!”
仓库门突然被撞开,武钢保卫科的人持棍冲入,领头者胸前别着周家厂徽。程砚舟抓起铁锹挡在前方,雷宜雨却抬手制止:“让他们搜。”
保卫科的人翻遍仓库,最终骂咧咧离开。姜敏从暗处闪出,摊开掌心——一枚带轧辊纹路的镀金纽扣:“他们领头的身上掉的,和邮电局档案室灰烬里的一样。”
金水闸村祠堂,白发老人哆嗦着展开泛蓝的图纸:“89年轧辊改过螺旋纹,是双线编码……能卡死ERp系统校验漏洞。”他指向一组数字,“千年虫爆发时,这套编码会让所有用友系统崩溃。”
祠堂外传来刹车声,姜敏压低声音:“邮电局的人来了!”雷宜雨迅速卷起图纸塞给杜青山:“送岳阳港,找‘九二届股民’的人接手。”又对老人道,“您跟老杜走,邮电局不敢动武钢退休的人。”
老人刚被带出后门,前院就被踹开。穿制服的男人冷笑:“雷总,防汛频段不是您能碰的。”
雷宜雨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频段当然归国家。但‘长江通’手机、粮票换话费、农村基站……这些民生项目,邮电局不肯做,我们做。”他抬眼,“您要是拦,我就把深圳华强北的芯片走私账本送到纪委。”
长江实业总部
深夜的会议室烟雾缭绕。徐蔚甩出一沓照片:“邮电局妥协了,同意开放‘长江邮件’底层协议,条件是分防汛频段三成商用权。”
程砚舟敲着算盘:“亏了。咱们的‘防汛bbS’马上要上市,频段估值至少翻十倍。”
“不亏。”雷宜雨推开窗户,江风裹着货轮汽笛声涌入,“邮电局以为拿到频段就能卡我们脖子,但他们忘了——”他指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基站灯光,“农村的GSm网络是我们建的,粮票密码本在我们手里,连ERp国标都是我们定的。”
姜敏忽然举着电报冲进来:“岳阳港消息!杜青山把轧辊图纸交给财Z部了,电子工业厅调研员刚刚被带走!”
雷宜雨望向窗外。江对岸,邮电局的基站塔孤零零矗立在夜色中,而更远的田野上,无数“长江通”手机的屏幕亮起,像一片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