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刚完成,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哨声。
“工商局的!”
大建一脚蹬开车撑,粉笔在黑板上“唰”地一抹,数字瞬间变成“冰棍批发,五分一支”。
工商局的人走近,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这车后座绑的什么?”
“冰棍箱啊,领导。”大建笑嘻嘻地掀开铁皮盖,里面果然堆着十几根快化完的老冰棍,“天热,卖不完就成这样了。”
工商局的人皱眉,又瞅了两眼,没看出端倪,悻悻走了。
傍晚,武昌司门口。
“雷哥,今天跑了八趟,经手券面值九十三万。”彩凤的算盘珠子打得飞快,“按这个速度,月底能把积压的券全清掉。”
雷宜雨没吭声,弯腰从痰盂底抽出一张纸条——是周瘸子派人塞到仓库门缝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再敢抢生意,烧了你的车。”
苏晚晴推了推眼镜:“周瘸子在汉正街有六个兑换点,咱们这么一搞,他一天少赚几千。”
雷宜雨冷笑,从痰盂里倒出半把钢珠,每颗表面都刻着微雕般的纹路。
“明天开始,每辆车配两个人,一个骑车,一个盯梢。”他捻起一颗钢珠按进车铃铛,“周瘸子的人敢拦,就让他们听听响。”
深夜,雷氏仓库。
二十辆自行车整齐排列,后座上的铁皮箱全换成了可拆卸的黑板,粉笔槽里还残留着今天的行情数字。
哑巴张蹲在角落,手里攥着半截链条,链条节上刻着摩斯密码的凹点——这是他们新设计的通讯方式,遇紧急情况,车铃一响,信息就能传遍整条交易线。
大建抡锤砸向新焊的车架加固板,火星四溅:“雷哥,周瘸子今晚肯定睡不着了。”
雷宜雨没说话,目光扫向防汛墙——月光下,新刻的砖缝里渗出铁锈红,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
明天,汉口的江风里,会多出几十辆不起眼的自行车。
而每辆车的后座上,都藏着一座移动的证券交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