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飞心疼黄骠马,未便死命赶路,不日回到河南府。在街道稍作停留,听闻叶芳率众上少林一事已盛传坊间,甚至他如何掌击智平、剑挑智性、刀劈智明以及大战广恒,世人也似尽知详情。
江南飞心道:“糟糕!叶兄名扬天下的确值得高兴。只是说到广宏杀人一节,别来吹捧我便好。”牵马走近神剑门,正想着如何向孟山河复命,易小福、朱禄迎头走来,朱禄面生红疮,其貌不扬,笑道:“哎哟!咱们聪明绝顶、智破迷案的江副使回来啦!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江南飞道:“此事……此事说来话长,朱副使切莫拿我开玩笑了。”朱禄效力于义厚堂,乃是朱文武副使之一。
易小福不像儿时一般肥胖,反而样子清瘦,称得上俊朗潇洒,他从前多次刁难江南飞,十五岁时生了一场大病,突然看透生死似的,虽仍常与王冲、王凛、朱禄等人为伍,却不断自省,再也没为难过他人了。所谓相由心生,他温言笑道:“江副使在少林大放异彩,听说不止各堂主掌事甚觉可喜,连门主也对江副使赞不绝口。”易小福效力于善正堂,负责北物南运,因此常入大宋,江南飞思念故国,于此甚是羡慕。
江南飞“啊”的一声道:“门主也知此事啦?”朱禄嘲讽道:“江副使爱出风头,以后武林中但有大案悬案,一律由你代本门处理……”话未说完,门口一人笑道:“朱副使何必妄自菲薄,在下听闻朱副使才随朱堂主捣毁了一个黑恶组织,其功不小,破获大案悬案又岂能少得了阁下?”江南飞闻言喜道:“三牛你接我来啦。”张三牛身高体壮,宛似蛮牛,朱禄不敢招惹,鼻息急出,易小福拍了拍他道:“冲哥、凛哥还在外边等我们,赶紧去找他们吧。”朱禄指了指江南飞,面色铁青随易小福走出神剑门。
张三牛道:“这朱禄小时就曾欺负你,长大了还如此口没遮拦。”江南飞笑道:“唉,咱们别理他。数日不见,三牛兄别来无恙?”张三牛让他将黄骠马交给其他弟子,一面和他边走边说,“你走之后我继续跟踪周邕,发现他果真进了青云山庄,而且在里边待了一天,后来又继续在河南府各门派走动,接着回青云山庄待了两天,又联络了好几个门派的人,昨日才回山庄。我猜你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最近有空便到总坛等你。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江南飞拍了拍他道:“好兄弟!辛苦你了。”接着道:“这么说周邕多半是青云山庄的人。他找的那些人你可全记下来了。”张三牛点点头道:“记下来了。一会给你瞧瞧。”江南飞道:“不急,晚上回家详细研究。对了,姑姑和鹏叔可否问起我?”张三牛道:“那还用说,他们问我你去办甚么差事了,我只说你去了少林,没说具体办甚么事。”江南飞道:“一会先回客栈。”
两人且走且停,江南飞把少林之事全数对张三牛说了,张三牛叹道:“难怪大家都说叶芳神功盖世,天下无敌,阿飞你亲眼所见,听你说来,此人当真名不虚传。只不过那位广恒大师对你很好,却也不幸遇难了……”拍他肩膀安慰一阵,江南飞道:“凶手虽已自裁伏法,到底受何人指使以韦陀掌行凶,终归很难查明。叶兄说会详加打探,盼他一切顺利。”说得片刻,到达安民堂。
孟山河对其少林一行大加称赞,笑道:“传闻江飞你智破疑案,令旷古奇才叶芳也黯然失色。门主接到不少询问,甚至官府的人也来打听详情了。”江南飞和张三牛分左右坐定,喝口茶道:“唉,这都是以讹传讹。属下误打误撞,让凶手自己招认了。谈不上甚么本事。更不可与叶兄同日而语。”将少林一行复述一遍,孟山河听罢笑道:“坊间传闻略有夸大之处,不过叶芳的武功和你的智谋却绝非虚构。”
江南飞起身道:“孟右使吩咐属下和三牛紧跟周邕,属下中途去了少林,却为私事,还请孟右使责罚。”孟山河让他回座后道:“此前三牛已向老夫禀明,说你担心好友身处险境,不得不去少林走一趟。大丈夫行事原该不拘小节,何况区区一个周邕,三牛一人应付足矣。门主还说你替本门争光,本门和少林派同在中州,却少有往来,你帮少林找出了凶手,总算对少林有恩,怎么算你这一趟也是千值万值。”又问江南飞好友是否脱险,江南飞称各派和少林未大动干戈,好友目下已安全离寺,孟山河点点头道:“如此好极了。”
接着孟山河耳听周围房屋通道并无声息,让两人缓缓靠近,絮语道:“三牛已基本掌握了周邕的动向,他替青云山庄办事,不断在各派中找人接洽,究竟有甚么勾当,眼下不得而知。门主和老夫都觉定有个天大的阴谋,于是门主派青天、白地二长老往各地查探,发现不止河南府,其他地方均有专人负责接洽各派人物,也都同时为青云山庄做事。青云山庄庄主傅青凌其人,老夫未曾见过,武林中也少有关于他的记载,只知他不爱和各派走动。”
江南飞道:“原本不爱和各派走动,如今却派人到处联络各派人物,不得不教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