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风夹杂着咸湿的气息拂过三人的面颊,潮水退去的痕迹在沙滩上勾勒出一道道蜿蜒的曲线,像大自然留下的神秘密码。
随着潮水不断退去,三人逐渐深入潮间带。
沙滩的质地发生了明显变化,逐渐变得泥泞,从干燥的细沙逐渐过渡到富含有机质的淤泥。脚踩下去会陷进几厘米深,发出“咕唧咕唧“的声响。
周瑶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脚印里立刻渗出了海水。“好神奇!就像踩在会呼吸的海绵上!”
“准确地说,这是沉积物的触变性。”傅安蘅推了推眼镜,“潮间带的沉积物在受到外力时会暂时液化,静止后又恢复固态。这种现象在土木工程中。”
海藻和水草越来越多,形成一片片翠绿的地毯,有些凹陷处还蓄着海水,形成一个个微型水洼,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宛如散落的镜面碎片。
周瑶突然惊呼:“快看这些海藻!它们在发光!”只见一片翠绿的海藻地毯上,无数晶莹的光点随着海浪轻轻摇曳。
“那不是发光,”若风笑着解释,“这是硅藻细胞壁上的硅质结构折射阳光产生的现象。每平方厘米的潮间带沉积物中,可能生活着超过100万个这样的单细胞藻类。”
卢卡斯突然在一处水洼前停下,竖起耳朵警惕地低吼着。
原来是一群黄鳍刺尾鱼被困在浅水中,它们银灰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背鳍上的毒刺像一排小旗子般直立,这是明显的防御姿态。
“别碰,“若风眼疾手快地拉住想要凑近的周瑶,“它们背鳍上的毒刺含有刺尾鱼毒素,是已知最强的海洋生物毒素之一。被刺中后会引起剧烈疼痛和肌肉痉挛。伤口会肿得像馒头一样。”
傅安蘅补充道:“有趣的是,这种毒素在60以上才会分解,所以即使煮熟.........”他看到周瑶惊恐的表情,识趣地没再说下去。
“快看那边!”周瑶突然压低声音惊呼,手指向一片红树林根部。
只见数十只硬币大小的小螃蟹正在泥滩上忙碌,它们青灰色的甲壳上点缀着深色斑点,最奇特的是两只螯大小悬殊的夸张,较小的那只像精致的餐具,而大的那只几乎和身体一样大,看起来就像举着一只巨大的钳子在跳芭蕾舞。
若风微笑着解释:“这是招潮蟹,潮间带最有趣的居民之一。”他指着不远处几只正在“跳舞”的小螃蟹说,“它们的大螯重量能达到体重的三分之一,大螯不仅是求偶工具,还能通过特定频率的敲击传递信息。它们的生物钟与潮汐周期完美同步,科学家发现它们甚至能预测月相变化。”
傅安蘅点点头,“没错,招潮蟹的视网膜中含有特殊的视蛋白,能感知到0.01lux的照度变化。所以它们能精确预测月相变化,提前半小时做好退潮准备。”
卢卡斯也被这群小家伙们吸引,刚蹑手蹑脚地靠近,螃蟹们就像接收到统一指令般,“唰”地齐刷刷钻进了洞穴,只在泥滩上留下无数小孔洞构成的奇妙图案。
傅安蘅指向远处郁郁葱葱的红树林,“这片生态系统非常珍贵,是许多海洋生物的育儿所。红树的根系就像天然的水质净化器。红树是唯一能在咸水中生存的木本植物。它们的根系具有超强的过滤能力,可以排出90%的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