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宣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洛儿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才……才那个……自残的……”
“放屁!”
徐漓月抄起供桌上的苹果,瞄准老公的脑门就是一扔,“我儿子心理健壮!上周还嚷嚷着要带同学来家里开黑!肯定是这破房子里的脏东西作祟!”
苹果啪叽一声砸在黎宣胸口,然后在地上滚了两圈。
黎宣连躲都没躲,就那么站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活脱脱一个被生活捶打过的中年社畜。
这时,一个穿黑色旗袍的中年美妇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徐漓月。
“小妹,冷静点。”
徐漓月的嫂子颜洋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洛儿要是知道你这样,估计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骂你。”
徐漓月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拽住颜洋的手臂:
“嫂子,你得信我!这房子绝对有问题!洛儿死前头一天还做过噩梦,说有个穿红衣服的女鬼站在他床边……”
颜洋的眼神唰地闪了一下,飞快地瞄了黎宣一眼。
黎宣顿时心生警觉——这事不对劲啊!
“漓月,你消停会。”颜洋压低嗓子,“等发完丧再掰扯。”
“现在就得说清楚!”
徐漓月猛地甩开颜洋的手,跌跌撞撞扑到棺材前,指甲盖都掐进棺材板里:“都瞅瞅!瞅瞅俺儿这手指甲!”
众人顺着她手指看过去。
黎洛的手指头,指甲尖支棱着,指腹上还沾着黑红的血痂。
“只有活人指甲才会生长!”
徐漓月嗓子眼直打颤,“今早入殓的师傅还说,得重新给他剪指甲,昨天刚铰过又冒出一截!”
灵堂里嗡地炸开一片吸气声。
黎宣一把攥住老婆胳膊:“你魔怔了不是?人死指甲还能长?”
“你自己瞅瞅!”
徐漓月突然扯着嗓子笑起来,那笑声笑得人后脖颈发凉,“看看你那宝贝儿子的手指甲!再看看他脖子上的青印子!”
“法医说是他自己掐的?十六岁娃娃能有那么大劲把自己掐死?\"
黎宣被她这一嗓子喊得愣了神,低头往棺材里一瞧,登时僵在那里。
黎洛那手指甲今天又冒长了一截,指甲盖泛着青灰色的光。
“漓月!你咋净瞎咧咧!”黎宣急得直搓手。
“我瞎说?这破别墅就有问题!”
徐漓月一把揪住自己头发,“刚搬进来我就觉着邪性!上回跟你说了听见女的哭,你非说我想太多!”
“现在好了吧?洛儿没了都怪你!都怪你个挨千刀的!\"
“你你你……”黎宣脸涨的青紫,舌头打结说不出整话来。
灵堂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卧槽……闹鬼?”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嘘!
立刻有人冲说话那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事可不能乱说……”
确实邪门啊!
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年,大好年华,居然能在睡觉的时候把自己掐死?
这剧情连最扯的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吧?
嘭!
忽然,大门被撞开,徐白风风火火冲进来:“妈!姑!姑父!俺可算找来位高人!”
众人齐刷刷转头,只见徐白身后站着的哪是啥和尚道士?
就是个穿灰t恤牛仔裤的年轻后生,背后还背着个高尔夫球袋,长得倒挺精神。
“就这?”黎宣上下打量一眼,“高人?”
“高你个大头鬼啊!”
徐漓月突然疯了一样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