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石壁渗出的潮气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慕星黎被黎玄澈的狐尾圈得更紧了些。
他的狐毛泛着细碎金芒,扫过她后颈时带着灼热,与方才抱着她的体温截然不同——那是动用了神族血脉的征兆。
\"走。\"黎玄澈喉结滚动,尾尖卷住云阡润的手腕,三人几乎是贴着地面掠出密室。
风无痕的剑鸣擦过耳际,最后一个退出时反手甩了枚淬毒飞针,钉在倒塌的石门上发出\"嗤\"的轻响。
通道狭窄得仅容两人并肩,慕星黎的鞋底擦过湿滑的青石板,听见身后传来碎石滚落的脆响。
那声音像根细针,一下下挑动着她的神经——方才云阡润说的\"幽冥圣殿主人感知召唤\",此刻正随着逼近的脚步声在她心口撞出闷疼。
\"五行屏障再凝三分。\"黎玄澈突然侧过身,狐尾将她和云阡润护在身侧。
他眼尾的狐红已经漫到鬓角,每一缕银发都泛着警惕的光:\"你掌心的玉佩在发烫?\"
慕星黎这才惊觉,左手不知何时已按上胸口。
那里贴着半枚从祭坛裂缝中带出的玉佩,符文纹路正透过衣襟灼烧皮肤,像在呼应着什么。\"是...\"她咬着唇调动灵力,屏障外的阴风吹得屏障泛起涟漪,\"和之前黑袍人留下的气息...很像。\"
话音未落,一阵阴寒的风从后方灌来。
风无痕的身影骤然模糊,隐入石壁阴影前朝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慕星黎立刻念动咒语,指尖迸发的柔光如星子般炸开——通道尽头,一个裹着墨绿绣金斗篷的女子正倚着石壁,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好个千幻神宗的大长老。\"女子抬起手,腕间银铃轻响,\"带着小徒弟闯幽冥圣殿,当我这守殿使是泥捏的?\"她眼尾点着朱砂,瞳孔却泛着死鱼般的灰白,\"你们动了祭坛,触了禁术,拿什么赔?\"
黎玄澈的狐尾在身侧绷成直线。
慕星黎能感觉到他怀里的温度在攀升,那是神族血脉被激怒的征兆。\"赔?\"他声音冷得像淬过寒潭,\"你可知她是谁的血脉?\"
女子的笑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慕星黎掌心的玉佩,又落在黎玄澈泛金的狐尾上。
云阡润趁机退到慕星黎身侧,指尖快速结印——地面腾起青色光纹,将四人圈进一个流动的菱形结界。
\"九尾...玄天狐?\"女子的银铃突然炸响,震得慕星黎耳膜发疼,\"原来那老东西的血脉没断干净。\"她后退半步,绣金斗篷在风里翻卷如浪,\"但幽冥圣殿的规矩...就算是神族,也得留下点东西。\"
\"留你。\"黎玄澈突然松开护着慕星黎的尾尖,狐毛根根竖立如利刃。
慕星黎心头一紧,正要拽他衣袖,却见他指尖拂过她发顶,低笑一声:\"星黎,护好云姑娘。\"
那笑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森然。
女子的瞳孔骤缩,银铃坠子\"当啷\"落地。
云阡润的结界突然泛起红光——是女子退开时留下的爪印,带着腐肉般的腥气。
\"走。\"黎玄澈重新将她圈进怀里,狐尾扫过云阡润的后背,\"她不敢真动手。\"
\"为何?\"慕星黎贴着他心口,听见他心跳如擂鼓。
\"幽冥圣殿的禁术,最怕纯血神族的生气。\"他的耳尖红得滴血,显然是强行压着血脉波动,\"方才她退那半步...是被我的狐息冲了识海。\"
通道尽头的银铃声渐远,云阡润擦了擦额角的细汗:\"那玉佩还在发烫。\"她指着慕星黎的左手,\"刚才那女子看它的眼神...像是在看活物。\"
慕星黎低头,见玉佩上的符文正随着她的脉搏明灭。
前世被慕华安背叛时,她也见过这样的光——在养父书房的暗格里,半本残卷上的符文和这如出一辙。
原来一切早有伏笔,从她重生觉醒血脉那天起,就被卷进了更大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