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艾派德(1 / 2)

“美嘉,光说我们了。大家好不容易重逢,你就没有更重要的事情给我们说?”曾小贤揉了揉被胡一菲打红的胳膊,他刚才偷看女酒保被抓个现行。

陈美嘉恍然大悟:“这个酒吧装修的很给力!”

“美嘉。”胡一菲轻轻喊了一句。

“好吧,我知道你们是想问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陈美嘉微微低头。

胡一菲和曾小贤二人对视了一眼,曾小贤缓缓开口:“我们以为你和子乔闹别扭了。”

“对啊,我们找子乔谈过。”曾小贤顿了一下:“可是他也不愿多说,我们也不好多问。”

“子乔…你们要不提起他我都快忘了,张子乔……”陈美嘉抬头做思索状。

“额,他姓吕。”

“是吗?什么时候改的名字?”陈美嘉反问道:“其实也不是因为谁了,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情。还记得宛瑜和展博表白的那天吗?”

“那个情人节我们大家都在。”曾小贤开始回忆:“当时你不还挺正常的。”

陈美嘉摆摆手:“表面当时看不出来了,那么温馨那么浪漫的场面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小九九。回想一下,当时你们心里都在想什么?”

胡一菲开始回忆:【一不做二不休,吻她、求婚、登记!然后把事情给ban了,我们家族就振兴了。展博,你不行,姐替你!】

“刚才一菲到底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如果是真睡着。她说的是心里话还是梦话,如果是梦话,她是在对我说吗?要不我趁乱跟她表白得了,谁让我这么有种呢?问题在于,表白只是有种的初级阶段。高级阶段是等你跟我表白!”这是曾小贤内心想的。

林宛瑜则是有些害羞:【大家怎么都在啊,哎呀。羞死了,羞死了。】

孟屿内心则是:【我怎么觉得大力刚才在楼顶的时候好像变了一个人,个子变高了。而且身材也变好了!】

吕子乔:【kao,这样就把公寓的一姐搞定了。这全都得归功于我啊,展博我欠你的钱就不还了!】

陆展博很无语:【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冲进来了,按表白的流程来看。我后面还要对宛瑜动手动脚呢,我到底送她个红蜘蛛还是威震天呢?】

【我就是个背景,这集我是次要人物。快点抱完,我等着吃饭呢。我要吃炸酱面,加三个卤蛋!】关谷神奇是个吃货。

大力则是想的很多:【等后面找展博哥学学技巧和经验,孟屿这个木头人。刚才连我的暗示都没看懂,白让他看我的身材了。但是,我妈妈那边怎么说?哎呀,好烦。本学霸只想去楼顶看台风!雨真的好大!!】

回忆结束。

“这么一说,大家都很有感触啊。”胡一菲看向陈美嘉:“你呢,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陈美嘉顿了一下:“我当时被场面感动到了,于是下定决心也要追寻自己的幸福。所以…我就去了台北。”

酒吧柔和的灯光下,陈美嘉那句“我就去了台北”话音刚落,孟屿牵着诸葛大力的手正好走到近前。

孟屿听到“台北”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明显的错愕:

“台北?!你不是……”

话刚出口,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陈美嘉眼中瞬间闪过的一丝慌乱和恳求。

那眼神像被惊到的小鹿,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带着强烈的暗示——别说!

孟屿的“东北”两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他反应极快,脸上的惊讶瞬间转换成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极其自然地接了下去,甚至还带上了点恍然大悟的语气:

“哦——!台北啊!对,对!台北好地方!我就说嘛,那地方水土养人,难怪你气色这么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旁边诸葛大力的手,示意她别多嘴。

诸葛大力眨眨眼,看看孟屿,又看看表情略显僵硬的陈美嘉,抿了抿嘴唇,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

胡一菲可没放过孟屿那半秒的卡壳,她狐疑地眯起眼睛,像审视嫌疑人一样盯着孟屿:“孟屿,你刚才想说什么‘不是’?你不是什么?听起来你好像知道点内幕?”

她的目光又转向陈美嘉,“美嘉,你去台北……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曾小贤也立刻来了精神,身体前倾,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就是就是!孟老板,你这欲言又止的,很可疑哦!难道美嘉在台北有什么奇遇?还是……嘿嘿,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基地?”

陈美嘉心里咯噔一下,暗骂孟屿差点露馅,脸上却迅速堆起一个略显夸张的甜美笑容,试图转移火力:“哎呀,一菲姐,曾老师,你们想多啦!我能有什么秘密嘛!就是觉得台北很…很时尚!对,很时尚!我在那边玩得可开心了!士林夜市的小吃超赞的!”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回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关于台北的碎片知识,试图增加可信度:“我还去了101大楼呢!那个电梯,‘嗖’的一下就上去了,吓死我了!”

“是吗?”

胡一菲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孟屿和美嘉之间来回扫视,“孟屿,你刚才的反应可不像只是听说她去了台北那么简单。”

孟屿心里叫苦,面上却稳如泰山,甚至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无奈”笑容:“一菲姐,您这洞察力真是……我服了。我确实知道一点点,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决定半真半假地圆过去,“美嘉走之前跟我提过一嘴,说想去散散心,可能去南方。我以为是海南或者广州呢,没想到她跑台北去了。刚才听她亲口说是台北,有点意外而已。毕竟台北……消费也不低啊。”

他找了个最安全也最实际的借口——钱。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曾小贤立刻被带偏了:“哦!消费啊!这倒是!美嘉,台北物价是挺高的,你一个人怎么过的?没把卡刷爆吧?”

“还好啦还好啦!”

陈美嘉赶紧顺着台阶下,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找了个小店打工嘛,做做奶茶什么的,包吃包住,还能体验生活,挺好的!”

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真诚,心里却在祈祷这个话题赶紧结束。

一旁的诸葛大力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小脑袋瓜飞快地运转着。孟屿刚才的“东北”口型她捕捉到了,美嘉姐瞬间的慌乱眼神她也看到了,现在孟屿这个“消费高”的解释……逻辑上说得通,但总觉得哪里有点刻意。

她习惯性地想开口分析一下概率和可能性,但感受到孟屿捏她手的力道稍微重了一点点,她侧头看了看孟屿,后者给了她一个微不可察的“稍安勿躁”的眼神。

大力微微蹙了下眉,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沉默。她决定私下再“拷问”。现在拆台……好像不是最佳时机。

她转而看向陈美嘉,用一种学术探讨般的认真语气问:“美嘉姐,台北的奶茶店用的奶精和糖浆配比,跟大陆这边有什么显着差异吗?或者有独特的本地茶叶品种应用?”

陈美嘉:“……啊?” 她显然没料到话题会跳到奶茶配方上,一时有点懵。

胡一菲和曾小贤也被大力这突如其来的专业问题弄得有点哭笑不得。胡一菲扶额:“大力啊,你这关注点……”

她暂时放过了孟屿和美嘉之间那点微妙气氛,毕竟大力的“硬核”问题成功打断了她的审视节奏。

酒吧另一头,乔伊正擦拭着酒杯,金属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曾小贤的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吧台里新来的那个身材高挑的女酒保。胡一菲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嗷!” 曾小贤一声痛呼,瞬间回神。

“大家最近怎么样?我光顾着说我了,大家呢?”陈美嘉连忙抓住机会,彻底转移话题。

“都很好啊!”

曾小贤抢着回答,脸上带着“快问我快问我”的兴奋,“尤其是小屿!现在可出息了,自己开了家公司!我还是股东之一哦!再而且,这家酒吧的老板现在也是孟屿了!”

他激动地分享着这一年多的变化。

胡一菲脸上也露出笑容,补充道:“是啊,孟屿现在可是正经的孟老板了。”

“哇!孟老板!”

陈美嘉惊喜地看向孟屿,眼睛亮晶晶的,“厉害啊!以后我来喝酒是不是能打折了?”

孟屿笑着点头:“美嘉回来,当然有折扣。”

曾小贤继续掰着手指头数:“还有还有,关谷……”

“咳!”

胡一菲突然咳嗽了一声,胳膊肘隐蔽地撞了曾小贤一下,眼神示意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曾小贤这才猛地想起美嘉以前对关谷的那点心思,表情瞬间僵住,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陈美嘉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坦荡又带着点释然:“哎呀,曾老师,一菲姐,你们不用这样啦!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

她摆摆手,语气轻松,“我早就放下了好不好!关谷有女朋友是好事啊!而且再说了,人家现在不是没有人追。”

“真的吗?”曾小贤很好奇:“台湾人?”他顿了顿然后大声的说了出来:“土着人!”然后就开始哼起来了歌:“三分天注定,嘿嘿。七分靠打拼!”

胡一菲白了他一眼:“那叫原住民,你个没文化的。”

“他叫什么?拉出来让我瞅瞅!”孟屿接着问道。

“他是马来西亚华裔,我们在飞机上认识的,不过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我还没考虑好答不答应他呢,可他非要跟着我来,说不放心我。”

“门口那位留着脏辫的是不是?”诸葛大力指了指门口。

“哎,大力。你眼神真好!艾派德,这里!”陈美嘉站起身子朝艾派德打招呼。

“?艾派德?”众人对视一眼。

胡一菲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艾…派德?这名字……认真的?听起来像个电子产品!美嘉在台北是天天抱着ipad刷剧,把脑子刷出幻觉了?这名字起得也太随意了吧!简直是个命名学灾难!这男的……靠谱吗?看他那发型,艺术家?啧,十有八九是美嘉又被人忽悠了。】

曾小贤 眉毛高高扬起,嘴角憋着一丝古怪的笑意:【艾派德?!噗……ipad?这名字绝了!美嘉是找了个平板电脑当男朋友?下次见面我是不是该问他内存多大?支不支持4G?哈哈哈哈哈!(内心疯狂大笑)不过……这名字也太容易让人出戏了,以后要是吵架,美嘉喊“艾派德你给我滚!” 听起来跟摔平板似的……不行,越想越好笑,憋住!憋住!】

诸葛大力眉头习惯性地微微蹙起,进入高速分析模式):【艾派德?英文名谐音?A-pad?还是A-p-A-d-E?如果是后者,可能源自希腊语,有“和谐”、“旋律”之意,多见于音乐或艺术相关领域。结合其携带画板的外在特征,指向艺术家的可能性为78.3%。但“艾派德”这个中文音译……辨识度极高,但也极易与消费电子产品产生联想,在社会认知层面存在一定……趣味性偏差。美嘉姐的审美趣味……有待商榷。

艾派德站在那儿,顶着一头精心打理的细密脏辫,穿着件颇具波西米亚风的亚麻衬衫,背着一个半旧的画板。可那张脸……

那张脸!

胡一菲和曾小贤的眼珠子差点同步弹射出去。

那分明就是吕子乔的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连那眉毛挑起的弧度都他妈一模一样!

只是下巴上多了点胡渣,眼神里少了点吕子乔标志性的、欠揍的痞气,多了几分……艺术家的忧郁?

“你们好,我是艾派德。”

男人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奇特的、略显生硬的腔调——那调子,活脱脱就是关谷神奇刚来大陆时努力说普通话的感觉!

胡一菲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猛地扭头,眼神像两把淬了火的飞刀,“唰”地钉在曾小贤脸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吕!子!乔!这货又搞什么飞机?!贴个胡子装盲人不够,现在又整个东南亚口音来糊弄老娘?还带个画板?他当自己是巡回演出的行为艺术家吗?!!”

她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艾派德脸上的皮给活活撕下来验明正身。

曾小贤也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卤蛋。

他看看艾派德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又看看旁边一脸坦荡的美嘉,再看看暴怒边缘的胡一菲,脑子彻底短路。

“我……我勒个去!”他下意识地跟着胡一菲的思路走,指着艾派德,声音都劈叉了,“子乔!过分了啊!你这模仿秀也太敬业了吧?连关谷的口音都学得这么像?你搁这儿叠buff呢?盲人艺术家?cosplay上瘾了是吧!快给老子现原形!”

他一边咋呼,一边下意识地往胡一菲身后缩了缩。

孟屿彻底宕机了。

他手里还下意识地端着刚才走过来时顺手从吧台拿的一杯水,此刻杯子悬在半空,水波微微晃荡,映着他那张写满“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看到了什么”的迷茫脸。

他看看艾派德,大脑的cpU疯狂运转却只冒出一串乱码。

【双胞胎?不可能啊!美嘉刚回来!平行宇宙?时空折叠?还是子乔那混蛋真的掌握了什么失传的易容术?这……这物理定律还管不管用了?!】

孟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裂开了一条缝,手里的水杯都忘了放下。

诸葛大力的反应截然不同。

在艾派德开口的瞬间,她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杏眼就猛地亮了起来,像精密仪器启动了扫描程序。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视线如同无形的标尺,在艾派德的脸上、身上、乃至每一根脏辫上飞速移动、比对、分析。

【面部轮廓相似度:99.7%】

【眉骨高度、颧骨位置、下颌角角度……完全吻合。】

【但微表情基线不同:目标‘艾派德’眼神更沉静,缺乏吕子乔惯有的快速游移和夸张挑眉。嘴角自然放松,无刻意上翘的痞笑痕迹。】

【口音特征:典型东南亚华裔学习普通话的早期特征,辅音模糊(如‘是’发成‘系’),声调略显平直,与关谷神奇初期高度相似,非刻意模仿所能达到的自然度。】

【体态差异:站立姿态更内敛,重心微后,肩膀放松,无吕子乔习惯性的、略带侵略性的前倾和肢体扩张感。】

【携带物品:画板边缘有长期使用留下的磨损和颜料污渍,非临时道具。】

【脏辫工艺:编织紧密,发根自然,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生长维护周期,非临时假发套。】

【结论初步:排除吕子乔即时伪装的可能性,概率低于0.01%。存在高度疑似同卵双胞胎或极端巧合的生物学相似个体。】

她的大脑高速运转,信息流瀑布般刷过,甚至忽略了身边胡一菲的暴怒和曾小贤的聒噪。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艾派德那双带着温和询问的眼睛上,薄唇微动,似乎下一秒就要抛出她那一连串基于概率学和微表情学的专业分析。

就这这千钧一发之际,陈美嘉站了出来:“你们误会了!他不是子乔,艾派德。把你的护照拿出来还有杂志,让我朋友看看。他们有些误会你了!”

艾派德翻出护照和杂志,四人连忙拿过来看了看。

“艾派德是个马来西亚画家,他是来办画展的!你们看,杂志上都有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