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队所有士兵跟着唱了起来:
她不理小郎,可是小郎却能猜中她的心事;
小郎挑着水担子去追小娇娃;
小娇娃,快让开,我要去挑水啊。
一大队也响起了一个雄浑的声音,是第三什队阿七麾下的那个伍长裘句:
别挨着我,别挨着我;
我爱的不是农夫小郎,我爱的是挥舞长槊,上马杀敌的小郎啊。
两个大队的士兵都跟着吼了起来:
我爱的是挥舞长槊,上马杀敌的小郎啊。
马清一勒马缰,大鼻孔放慢了脚步。一大队第一二两个什队的士兵超越了马清往前,第三什队阿七来到了马清身边。
马清又一提马缰,身子一仰。大鼻孔加快脚步和阿七并列行进。
“那个裘句怎么样?”马清朝后摆了摆头,低声道。
阿七没有姓,因为他是孤儿。他在方勇临终前确立了父子关系,因此马清给他加了一个方姓,开始叫方阿七,后来干脆叫他方琦了。于是,在方信写的特屯队员名录中,没有阿七,只有方琦。
“是个好小伙子。”方琦转过厚实的身子,回头看了看后面,“武艺不错,士兵们也都很喜欢他。”
裘句扬起头,就像鹅一样伸着脖子朝天吼着,身边的队员们也跟着他像鹅一样伸着脖子。
“阿琦,有件事我一直很困惑,你原来在祖府我也不方便问。”
“何事?”
“你家小娘和小勇比武,当时是怎么回事?”
“你说小勇啊,有四年了吧,当时他差点死了,真是命大。”方琦看了一眼马清,咬了咬嘴唇,“小娘找他比武,他也不让着小娘,结果小娘掏出一把小刀捅了他的肚子。血就像喷水一样,他一下就躺在了地上。还是大娘子发现得早,给他先缠了伤口,然后用车带着到了医馆。医生说再晚半个时辰他就活不了了。”
“哦。”马清点了点头。
“家主回来,拿着一根棍子要揍小娘,被大娘子拦着。他要关小娘三天黑屋。结果第二天大娘子就把小娘放出来了。”方琦叹口气,“别看大娘子脾气坏,心特别软。就是她把小娘宠坏了。”
“你怎么看你家小娘?”
“屯长,我不该背后说小娘。你是她师父,你这么问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故意输了和长沙王殿下的比武,就是为了能成为长沙王的义妹。”马清咬了咬嘴唇,“你家家主和大娘子都不愿意她这样。”
“哦。”方琦转过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旋即又若有所思起来,“她是个很奇怪的人。有一次,她嫌那只小兔子和她不亲近,把那只小兔子杀了。可是她又为那只小兔子一连七日都茶饭不思,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吓得府上谁都不敢靠近她。”
“还真是奇怪啊。”马清心里有些数了。他换了一个话题,“哎,阿信现在真把你当他亲哥了吧。”
“是啊。”方琦咧着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