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兰一个纵身,前脚迈向司马乂左侧,身子随着前脚朝左转了一个九十度角。她左手的刀已经转到了右手,她只要将刀朝前一递,闭着眼睛就能砍中司马乂左侧身子的任何部位。
祖兰的刀停住了,她停顿了蜻蜓点水那样短的时间。司马乂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现场一片安静,连树上的鸟儿都没有了声音。
“好。”三,四个数字的时间后,祖逖一声大喊打破了沉寂。他笑得很灿烂,只是脸色有点发白。
“砰”,木刀撞到地面的声音。司马乂扔掉木刀,兴奋地朝祖兰张开双臂,立刻就意识到不妥。他后退几步朝祖兰做起了拱手:“阿兰武艺高强,真乃巾帼英豪。孤和阿兰的约定是否作数?”
祖兰朝司马乂一扬头,马尾辫干脆地朝后一甩:“当然。”她的话斩钉截铁。
马清感觉心脏爆炸一般“砰”的一声。
祖徽紧咬着嘴唇,狠狠地斜睨一眼马清。祖约两只手握成拳头,大声叫好。
背双鋋的汉子紧紧握住拳头放在郜冼的眼前,就像举一个沉重的哑铃。那个英俊小伙子一把抱住郜冼的肩膀。
郜冼紧咬嘴唇朝马清点着头,目光中透着钦佩。
“好。”司马乂哈哈大笑,他转过身子朝祖逖喊:“士稚,孤为阿兰的义兄,你高兴否?”
“殿下,祖逖高兴,只是小女何能何德,让殿下如此见爱。”祖逖朝司马乂拱手道。
司马乂用初恋一样眼神看着祖兰。他张开手臂,身子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就好像对着广场四周的人山人海发表决心:“那日太极殿前,孤见阿兰身上点点血迹。孤就想,在孤最势穷力孤时,只有这个女人在用生命为孤血战。孤决不负她。自那日金墉城脱险,孤从未像今日这般高兴。孤匡扶天下之志,从未有今日这样坚定。有阿兰在孤身边,孤心中熊熊火焰就不会熄灭。士稚,你我两家携手,何愁大事不成。”司马乂的最后一句话几乎大喊起来。
这哪里是义妹,分明就是王妃。
祖逖拱手低着头,脸颊上的肌肉一根根隆起。
“阿清,你是阿兰的好师父。”司马乂转过身子,伸手指着马清。
“惭愧,马清有负师父之名。”马清说着话,扫了祖兰一眼。
祖兰幽幽地看着马清。当马清的眼神和她相对时,她的眼睛立刻躲了开去。
“回府回府。今日喜得义妹,仪式还是不能少的,我这个义兄也总要有所表示。”长沙王用幸福的眼神瞄了祖兰一眼,又朝祖逖走来,“士稚,你我两家要好好庆祝。”
他来到祖逖身边,将祖逖拱着的手放下:“士稚,阿兰是我义妹,以后就不用这些凡俗礼节了。”
“祖逖怎敢乱了规矩?”祖逖答。
“你真是,随你吧。”司马乂一扬手。
司马乂又来到马清身边,“阿清,你是孤义妹的师父。”他伸出手来抓住马清的手,“也就是孤的师父了。”
祖兰直挺挺站在当地,长长的睫毛朝马清颤动着,指尖紧紧扣着木刀。祖徽来到她身边,轻轻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