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洲一声轻叹,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好似一颗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弹力。
他自作多情?
她温婉的笑颜,温柔的语气,还有此时此刻羞愤的模样,都是他的错觉?
他明明已经很勇敢的往前迈出了一步,可她却还是那般冷漠。
看着白鹭洲那沮丧的背影,云霄的心好似被一根根无形的针扎。
让她心痛的同时又好似看见白鹭洲在渐渐朝着深渊坠去,那似乎是一条再也回不了头的路。
她慌了。
这一刻,她抛却了长久端着的矜持,她只想伸出手去抓住他下坠的身躯。
“等...等等。”
白鹭洲站定在原地,有树影刚好被风吹开。
有阳光打在那一小片区域,与周围形成鲜明对比,像是胜利方的结算画面。
身后那怯怯的声音,飘入白鹭洲耳朵。
他不敢相信,缓缓转过身,就这么看着云霄那双不再冷冽的眼睛:“刚刚,没听清...”
云霄转过脸去不与他对视,低着头看着那张碎金宣纸,拿着紫毫笔的手微微颤动。
“你若不愿教,那便走吧。”
白鹭洲的脸上瞬间扬起比吃了蜂蜜还甜的笑容,连忙说道:“我教!我教!”
立刻跑到云霄身旁坐下,不过由于软榻中间摆了一个小桌子,坐在一起空间便显得有些小了。
两人紧挨着,不过云霄却没有多言,默认了这有些暧昧的距离。
白鹭洲伸手捏住那张碎金宣纸就要将其翻过来。
云霄脸色微惊,下意识的就将其按下。
白鹭洲没好气的说道:“练字总归要先找到自身的问题才能事半功倍吧,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还见不得人了?”
云霄闻言这才不情愿的将手挪开。
白鹭洲将那张碎金宣纸翻面,便看见了云霄那狗刨一样的字。
有时候白鹭洲真的很像报警,多美的一个人儿,写出的字怎么就...
见白鹭洲拿着那张纸仔细观摩,云霄的脑袋垂下。
“毫无章法,软弱无力,下笔太轻,收笔又太急,横竖撇点捺个个都像没吃饭似一样,软绵绵的立不起来,两横间距忽宽忽窄,捺画拖得像是要长尾巴。”
白鹭洲每说一句,云霄的脑袋便更低一分,到最后跟个鸵鸟似的。
最后她忍不住轻捶了白鹭洲胳膊一下,白鹭洲这才识趣的停止数落。
他抽出一张新纸,悬腕示范。
“抬起头来,写字首先姿势要对。”
云霄闻言抬起头看着白鹭洲的手腕。
白鹭洲继续道:“写字讲究横平竖直,但不是呆板僵硬,而是要有提按变化,比如这一横,起笔要如同掷石入水,后略微停顿,行笔时稍稍用力,收笔再稳稳压下去。”
笔锋游走间,一个“永”字跃然纸上。
“你瞧,这一个“永”字便写好了,是不是比你写得稍微好些?”
云霄乖巧点头。
“那可记住了?”
云霄乖巧点头。
“那先写一百遍,我一会检查。”
云霄乖巧点...
云霄一脸诧异的望着白鹭洲,她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命令她,多少岁月,这从未有过。
白鹭洲假装生气:“不练怎么能会?光看就能会吗?一百遍!一个时辰后我要检查!”
云霄收回目光,虽不情愿,却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