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斐的身体瞬间僵直。
柳如烟。这个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每当柳如烟妩媚的笑脸和张作菱虚伪的嘴脸在脑海中闪过,他周身的空气就会扭曲出肉眼可见的血色波纹。
“柳如烟?”
他低笑着重复这三个字,嘴角扭曲的弧度让整张脸如同恶鬼。
记忆中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当然是做你不能满足她的事……”
“哦不对,是她不想跟你做的事……”
“我们已经做了一年了……”
“咔!”野斐脚下的地砖突然龟裂,他的雪白长发无风自动,在身后狂乱舞动,宛如索命的怨灵。
那个绝望的夜晚,他啃食腐肉、痛饮尸血,在生死边缘觉醒能力的画面……
他缓缓抬头,嘴角扭曲的弧度越扯越大,最终爆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杀意不受控制地溢出,龙渊刀在鞘中发出嗡鸣。
“分手了。”野斐最终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低哑得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杨昭玥静静注视着野斐紧绷的背影,指尖一弹,一枚莹白的尸珠滚落到后者脚边。
“第二个问题。”杨昭玥指尖缠绕着电光,目光落在野斐腰间的龙渊刀上。这把名刀他曾说,是那个女人送她的。
“你和——沈素冰什么关系?”她声音依旧清冷,却在说到‘沈素冰’三个字时微不可察地加重了语气。
刀是定情信物吗?这个念头让她指尖的电光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
野斐低头看着刀鞘上缠绕的龙纹,眼前闪过那个女人将刀还给他时的言语。
“敌人。”他吐出这个词时,刀鞘突然发出一声轻鸣,仿佛在回应。
“叮——!”
一颗莹白的尸珠滚到他脚边,碰上门槛才停下。
杨昭玥收回目光,指尖的电光悄然熄灭。
这个答案……比她预想的要好。
两颗一级尸珠,这点分量连塞牙缝都不够,但野斐还是弯腰去捡。
杨昭玥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纹。那句“你觉得我……”在唇边转了一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那件事……现在提出来未免太唐突。她垂下眼帘,一把将鼓鼓囊囊的黑包甩了过去。
野斐下意识接住,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瞳孔微缩。拉开拉链的瞬间,莹白的尸珠光泽映亮了他错愕的脸。
虽然不是预料之中的五百颗,但这踏马的是——八百多颗!
“就这两个问题?”野斐声音发紧,“这些……都给我?”
杨昭玥早已背过身去,墨色长袍在床榻上铺展如一片化不开的浓夜。
衣摆因侧卧的姿势微微掀起,一截霜雪般的肌肤自裙裾裂隙间浮出,在冷月浸染下竟泛着瓷釉般的微光。
野斐凝视着包内的尸珠,眼神中满是贪婪,喉咙微微一动,咽下一口唾沫。
“等你突破瓶颈,”杨昭玥嗓音里凝着将散未散的倦意,像晚风撩拨烛火般飘忽,“记得……放回原处。”尾音坠入枕畔抱枕的阴影里。
她阖上眼,却没能遮住耳尖那抹可疑的绯红。
窗外的月光悄悄漫进来,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朦胧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