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逆境中的光芒(1 / 2)

我攥着小满的手,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汗把我虎口都洇湿了。

白袍的皮鞋声在走廊里敲得人心慌,我带着她往安全通道跑时,她突然拽了拽我衣角,用指甲在我手背上划拉——那是刚才我教她的摩斯密码,短-长-短,是\"左\"。

消毒水味混着腐肉味的空气里,她的指甲尖几乎要嵌进我肉里。

我跟着她拐进左边杂物间,门后堆着带血的纱布,她踮脚把顶上的纸箱扒拉下来,\"哗啦\"盖住我们。

脚步声擦着门板过去时,我听见她喉咙里发出细不可闻的呜咽,像被踩住尾巴的小猫。

\"别怕,\"我把她往怀里拢了拢,下巴抵着她发顶,\"姐姐带你回家。\"

后来怎么逃出去的?

大概是小满记得所有监控死角,大概是我怀里揣着从白袍白大褂里顺来的门禁卡,大概是凌晨三点的丧尸群刚好被引去了东边——等我抱着她穿过满是碎玻璃的街道时,东边的天已经泛白,她的小胳膊还紧紧勾着我脖子,像株抓着救命稻草的藤蔓。

基地的铁门\"吱呀\"打开时,苏医生的手电筒光先照过来。

她看见我怀里的小满时倒抽一口气,药箱都差点摔了:\"这孩子...脖子上的咬痕多久了?\"

我把小满放在医务室的行军床上,她的手指还死死攥着我袖口。

苏医生的止血钳碰到她伤口时,她突然弓起背,喉咙里滚出低哑的嘶吼——像丧尸,但又比丧尸多了点人的颤音。

我按住她肩膀,凑到她耳边:\"小满,是苏姐姐,给你治病的。\"

她慢慢松了手,眼泪顺着鬓角流进枕头里。

苏医生的动作轻得像在拈蝴蝶翅膀,清理完腐肉后抬头看我,眼底全是血丝:\"病毒在往中枢神经走,我能压住扩散,但......\"她顿了顿,\"得找到陈老板的实验室,说不定有血清样本。\"

我盯着小满泛青的嘴唇,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强撑着对我笑。

愧疚像根刺扎在我心口——要不是我前几天忙着和北边商队谈粮食,早该发现陈老板的诊所不对劲;要不是我总觉得\"再等等\",这些孩子也不会被关在地下室当实验体。

\"我要去端了那诊所。\"我捏紧床头的床单,布料在指缝里发出抗议的声响。

顾明哲推门进来时,军靴碾过地上的药棉。

他手里攥着一沓照片,边角卷着,是诊所的监控截图:\"陈老板的人今早往地下三层运了新设备,安保系统升级了。\"他把照片拍在桌上,其中一张特写里,几个穿防化服的人正往推车上搬银色箱子,\"黑市线人说,那箱子里是新型抑制剂,能让实验体保持清醒状态更久。\"

赵铁柱扛着霰弹枪撞开半扇门,枪管上还沾着铁锈:\"我带一队人守基地,陈狗日要是敢来报复,老子崩了他裤裆!\"他瞥了眼床上的小满,粗粝的手指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刀疤,\"这些娃子...和我闺女当年一般大。\"

我看着顾明哲眼里跳动的冷光,又看赵铁柱攥着枪柄的指节发白,喉咙突然发紧。\"今晚行动。\"我扯下腰间的匕首,在掌心划了道血痕——这是流民区立誓的规矩,\"顾明哲引开外围守卫,我带两个人摸进去;铁柱,你守着基地,特别是医务室。\"

顾明哲突然抓住我手腕,他的掌心有常年握枪磨出的茧,硌得我生疼。\"病毒变异周期提前了三天。\"他压低声音,像是怕惊醒床上的小满,\"陆教授今早破译了陈老板的邮件,他们在搞'活人-丧尸共生体'。

小满的眼睛发红,是病毒在激活她的感知神经——她可能比我们更清楚诊所的结构。\"

我猛地转头看向小满,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盯着我们。

见我看她,她用食指在自己太阳穴画了个圈,又指向门外——那是\"记住\"的意思。

深夜的旧城区像头蛰伏的野兽。

我和顾明哲猫在诊所后巷的废车里,他的望远镜贴在眼眶上,呼吸拂过我耳尖:\"守卫换岗了,现在是最弱的时候。\"他从战术背包里摸出瓶黑色液体,\"这是丧尸诱引剂,倒在东边围墙外,能引开巡逻队。\"

我接过瓶子时,指尖碰到他手背的旧伤疤——那是上次为救我挡丧尸留下的。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把瓶子塞进我掌心:\"等下我去引开守卫,你带着小满从通风管道进地下二层。\"他指了指车顶的铁皮通风口,\"我在黑市买通了个守卫,他说管道里有摄像头,但十点整会有三分钟盲区。\"

我抬头看天,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只有几点星光漏下来。

远处传来丧尸的低嚎,混着诱引剂的气味在风里散开。

顾明哲的怀表在月光下闪了一下,指针慢慢挪向十点。

\"准备好了?\"他掏出消音手枪,保险栓\"咔嗒\"一声打开。

我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又看了眼藏在身后的小满——她正攥着块碎玻璃,指节发白却眼神坚定。

诊所二楼的灯突然灭了,黑暗里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呀声。

顾明哲冲我点点头,猫着腰往东边围墙摸去。

我拽着小满爬向通风口,铁皮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响动,像极了心跳。

通风管道的铁皮硌得我膝盖生疼,小满的手指始终扣着我后领——她的掌心滚烫,像块烧红的炭。

我数着秒,十点整的蜂鸣器在记忆里炸响时,迅速扯下口罩蒙住她的口鼻。

陈老板的诊所通风系统早被我摸透,但原着里可没提过实验体还能当\"活地图\"。

\"到了。\"小满突然拽我袖口,指甲尖戳在我脊椎骨上。

管道下方的检修口结着蛛网,我摸出顾明哲给的万能钥匙,金属刮擦声惊得她浑身一颤。

当我们滑进二楼储物间时,霉味混着浓重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货架上码着的不是药品,是标着\"2-7号实验体\"的玻璃罐,罐里泡着青灰色的婴儿手掌。

我胃里翻涌,却听见小满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气音。

她踉跄着扑向最里层的货架,指甲在铁皮上划出火星——那里堆着整箱的银色抑制剂,箱盖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手印。\"原来...\"我攥紧箱角,指甲缝里渗出血丝,\"陈老板不是在救他们,是在拿活人当培养皿。\"

警报声是在我扯出腰间炸药包时响的。

顾明哲给的c4粘在抑制剂箱底时,我听见楼下传来踹门声。

小满突然按住我的手背,她的眼睛红得像浸了血,却拼命摇头指向墙角——那里有扇嵌在墙里的密码门,门缝渗出幽蓝的光。\"血清样本...\"我想起苏医生的话,心脏突然跳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