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从他眼神里看到了恨,一种同归于尽的恨。
这可不成啊,这要是真把诚郡王府整个毁灭的话,搞不好,诚郡王府上下也想跟他鱼死网破了。
他怎么能让臭鱼烂虾给伤到呢。他只想看别人自相残杀,可不想什么脏的臭的都沾在自己身上。
……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案,扶起浑身发抖的霍思铭。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思铭赤红着眼睛,又跪在了他面前,紧紧抱着他的双腿:“睿王哥哥,堂哥,你救我,救救弟弟。
我不想死,我还有夫人,我夫人怀着身孕,明年春天孩子就要出生了。我若出事,他们就没法活了。
是父王说郡王府不能只靠着太子,太子心胸狭窄不堪大用。是他让我顺势收下骆柔,为他们传信,好接近堂哥你的呀。
我只想做个纨绔,一切都只是听父王的话照做。
我深爱云英,根本没有碰过骆柔。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
我没有背叛过你,我也不想背叛你,你知道我不碰骆柔,你还肯给我一成利,你真的把我当弟弟的对不对?
我不要一成利了,我不该要的,我只是想给云英买点好东西,她在陆轩的夫人那里吃了亏,受了气。
堂堂郡王府的二少夫人连珠宝首饰都比不过一个县令的夫人,她成了全城人的笑柄,动了胎气。
我只想着给她出气,才要那成利,现在我真的不要了。
哥哥放过弟弟吧,我带着云英躲起来,我们跑远一点。”
霍思铭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真的是平生最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连祖父去世都没漏掉。
过去的事情想完了,想想未来即将一家三口玩完,他的眼泪都不敢停。
睿王被他这一出弄呆住了,这是什么玩意儿?到底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能让他做出如此有失体面的事情来。
这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能做的事情吗?都说好男儿流血不流泪,这位是被哭包上了身吗?
眼泪都快把他淹死了,他的裤腿已经湿哒哒的了,但他还挣脱不掉。
这人怎么能抱那么紧。
霍思铭:溺水的人,抱到了救命稻草,不上岸宁死也不会松手的。你还不赶紧松口,把我拖上岸!
睿王看着霍思铭没完没了的眼泪,真的是信了他就是个完全不知情的小可怜。
不是你一个小可怜,为什么穿得这么深沉,这么高深莫测。
还以为你有两把刷子,所以你的刷子就是流泪的眼睫毛吗?
霍思铭:我就是想装逼,想学强者,强者都是用言语威胁,我弱了一点,但眼泪怎么就不算威胁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怎么下杀手,你杀不下去,留着我给我父王添堵吧,我肯定让他堵,让他后悔把我生下来。
睿王忍无可忍开口了:“霍二弟弟,你冷静一点,本王没想杀你,你放开本王先。”
霍思铭抬头看他,将信将疑:“你保证?绝对不杀我?还有云英和我的孩子,你保证不杀我们。”
他泪眼朦胧盯着睿王眼睛看的样子,让人无法直视,辣眼睛,睿王觉得自己快要瞎了。
到底是哪个山头跑下来的妖怪,他直接把脸转了个方向,就看房顶吧,这样能确保一丝余光都接触不到,这个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