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平歌直起僵硬的脊背,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他盯着玻璃窗上两人重叠的倒影,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还没。”他顿了顿,看见左青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门,又猛地攥成拳头收了回去,“不过医生说生命体征平稳,看样子快醒了。”
雨势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绍平歌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左青,”他的声音发颤,“他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伊卡洛斯的代理人,身上的神明气息也不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见左青背在身后的手正在剧烈颤抖,指缝间渗出几滴暗红的血——显然是方才攥拳太用力,指甲刺破了皮肤。
医院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又冰冷。左青微微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眼底是化不开的凝重。他缓缓摇了摇头,发丝在灯光下泛出几缕银白:“唉……”这一声叹息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绍平歌紧紧盯着左青,眼神里满是焦急与疑惑。他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皮鞋在光滑的瓷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件事你也不清楚吗?可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左青脸上闪过的一抹复杂神色。
左青抿了抿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当年时卿被王面带回来的时候,叶梵那家伙似乎早有预料。”他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说出口,“当时叶梵看时卿的眼神……我总觉得不对劲,就像看着一件迟早会派上用场的东西。”
绍平歌皱起眉头,脑海中迅速闪过叶梵那张总是带着莫测笑容的脸。他忍不住追问:“那时卿到底怎么回事?他身上那股不属于他的神明气息,还有神化现象,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吧?”
左青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吐出两个字:“容器。”
绍平歌一愣,随即眼神里露出浓厚的兴趣:“容器?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时卿是……”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神明的容器?”
左青微微颔首,眼神里透着一丝忧虑:“我猜是这样。伊卡洛斯的气息在他身上如此浓重,神化现象又突然出现,也许他从一开始就被选中,被当做承载神明力量的容器。只是……”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如果真是这样,时卿的未来……”
绍平歌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他想象着时卿被某种强大力量操控的画面,心中一阵绞痛。他望着时卿病房紧闭的门,喃喃道:“希望我们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