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看着那道尾鳍在蓝璃后背划出的血痕,心口传来真实的钝痛,仿佛自己的肩胛骨也在开裂。更令他心惊的是,黑衣人临走时的剑气,那道刻着异域符文的暗紫色流光,正正贯穿了画面中自己的左肩,伤口处的混沌之气与符文之力相互侵蚀,在他现实的躯体上,那道伤疤此刻正火辣辣地作痛,甚至能闻到焦糊的皮肉气息。
时空乱流突然变得粘稠,如同陷入胶质的星海,林枫被吸入某个明亮的光团。暖黄色的光晕中,蓝璃正靠在床头缝制小衣服,月光透过水母灯洒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像给胎儿镀上一层银边。她指尖抚过绣着海星的襁褓,每一针都细密而温柔,绣线是用鲛人泪混合月光纺成的,在暗处会发出微弱的荧光。
“你说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好?”她抬头望向坐在珊瑚椅上的林枫,眼中映着窗外游动的荧光鱼群,“若生在人间,或许该取个带‘木’字旁的名字,就像你初见时说的,人间的烟火气最是温暖。”她说话时,腹中的胎儿突然踢了一下,让她忍不住轻笑,手轻轻覆在肚子上,像是在回应孩子的调皮。
画面里的林枫轻笑,将刚刻好的青玉长命锁放在她掌心。长命锁上除了“林毅”二字,还刻着小小的混沌符文与水精图腾,象征着父母各自的本源之力。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巨响,万法之门的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乌云,那些乌云并非普通的水汽,而是带着异域气息的黑雾,所过之处,海水被染成墨色,荧光鱼群纷纷翻肚漂浮。
蓝璃手中的绣针“啪嗒”落地,孕期的灵力不稳让她踉跄着扶住床头,额间渗出细汗:“怎么会……不是说阵法能撑十年吗?”林枫脸色凝重地望向天际,只见上古法阵的符文正在崩裂,每一道裂痕都像狰狞的伤口,吞噬着周围的灵力。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与阵法的联系正在被切断,混沌神诀在体内疯狂运转,却如同往无底洞中倒水。
“定是那些异界生物提前发动了攻击。”他忽然转身握住蓝璃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决绝,“璃儿,带着孩子去找十年后的我,只有融合了未来混沌神诀的我,才能修补这裂痕。记住,去灵海眼的古井,那里有时空的钥匙……”
“不要……”蓝璃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没说完,就看见林枫的身体开始化作点点金光。每一道光粒都带着他的神识,带着不舍与眷恋,飞向万法之门的各个阵眼。最后几颗金光停留在她发间,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我的爱人,等我回来。无论多久,我都会穿过时空来找你。”
话音散在风中,蓝璃跪在满地破碎的青玉长命锁前,泪水滴在未完成的襁褓上。海星刺绣被泪水浸透,渐渐染成血色,如同预言着即将到来的离别。她颤抖着捡起半块青玉,上面“林毅”二字的刻痕还带着林枫的体温,而窗外的黑雾,已经开始侵蚀龙宫的护城法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