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翌日。

天空云雾淼淼，还带着些许小雨。只是它好像很兴奋，于是在清晨又下了一场庆祝的雨。

直到午后，这一切才算是彻底停歇。

陈青舟看着窗外，大地湿漉漉的，却在抬头的时候，天空异常的晴朗，太阳的热气也在空气中慢慢朝着地面传导，要不了很长时间。

湿漉漉的大地就会干，这场雨就像是没有来过。

但是陈青舟一定会记得！

陆朝曦也会记得。

帝都行让陆朝曦见识到了现代文化的魅力，也感受到了科技文明下左邻右舍的那种苍凉与冷漠，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很淡薄。

人像是囚笼的困兽，又像是陈青舟嘴里说的一个小窗口里面都住着一个两个的牛马。

他并没有夸张。

‘科技现代化’对老一辈人的极度不友好。

对五六十岁没有文化的中年人也很冷漠。

对三四十岁停止学习的人也变现出来了隔阂。

纵然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如果不去一直接触，也会出现生疏。

世上再无深山，因为城市的高楼里，就是一座座深山。

来过，停留过，但是留不下来的冷漠。

活过，快乐过，却怎么也添补不了岁月回首的空虚。

现代的首都不排外，可进来后发现没有一寸土地上会为开花。

抬起它的人微不足道。

人间想来如此。

他感觉现代文明也不好。

即需要农民作为人口的托底，需要源源不断的产生新的、被父母道德绑架的新鲜牛马；又要在城市里没有房子的城市户口牛马不停地运转。说着农村房子不值钱，又说城市房子不值钱。

证明过一代人又一代人很重要。又去否定某一类的一生努力。

世族门阀其实并没有资本恶心，资本会编织一个又一个压榨人心力、脑力、身体劳动力。它回去故意欺骗人。

陆朝曦心里乱得不行，好在陈青舟带她来到了鄱县老家散心。

秋日的风，扬起了微末尘土，飘扬在柏油路上，卷着片片残叶，肆意飞扬，那是自由，是轻松，是惬意。

“在这里生活真好。”陆朝曦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看着远处，心生感慨。

“偶尔住还行，常住人会耐不住寂寞，会躁动，会被物欲推着往前走。”陈青舟道。

“不是的。”陆朝曦摇头道，“可以不用在意。”

“人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他是一个感性的存在。他人之言可以不听，但是父母之愿常伴一身，很难去忽略。”

陆朝曦接着摇头，“为什么就一定要去听别人的想法呢？”

“因为他们是带着感情的去绑架你。我们可以做到心如磐石，他们做不到。他们容易暴怒。”陈青舟很平淡地解释道，“他们那个年代，靠蛮力争工分，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他们认为，二女的平庸就是好吃懒做。”

“这……他们难道不知道生产工具已经发生了改变？这些生产工具在人成长的时候，就开始做了一次很严苛的筛选吗？”

“他们不知道。他们认为做半导体只要拼命去做就可以。他们认为做什么，只要拼命去做就都可以。他们不知道，一般的人连去给半导体产业添砖加瓦的资格都没有。他们也不会想着去了解，去知道。因为他们的人生过完了自己，只想要自己的孩子过得别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好，这样才能够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得很满足……”

陈青舟回复道。

陆朝曦沉默了些许时间，随后嗯了一声，“跟寒门、世族、寻常百姓之间的区别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