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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巢一行苦行僧,在城西租了间院子,挂上了“大轮寺道场”的匾额。
他果然如同一位得道高僧,每日清晨便带领弟子清扫寺院积雪,诵经祈福,
午后则在寺中偏殿开坛讲经,所讲佛法深入浅出,又夹杂着许多雪域奇闻、养生之道,很快吸引了不少城中信众。
一来二去,道场内终日高朋满座,乌巢法师“悲智双运”的名声不胫而走。
甚至于……
“陆押司,你听说了嘛,最近雍州城里来了一位得道高僧哟!”
放眼整个凉国,敢直呼“陆押司”的人,除了发妻李婉清外,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这一日,李婉清兴致冲冲来到书房,大眼睛扑灵扑灵闪动。
“咋,李小姐也信佛?”
陆云川缓缓收拢桌面上‘雍州城地图’,笑着问道。
“倒也说不上信仰,我娘喜欢持斋把素,我也就从小熏陶了些。”
李婉清上前一步,眼神渴望:“听说那位得道高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懂得算命,可灵验了……”
“你的命都这么好了,还用算?”陆云川挑眉问道。
“不是……”李婉清低下头,玉手轻轻抚摸了小腹,微微崛起嘴唇,“我想找高僧算算,何时能够……怀上小娃娃。”
她又抬头,凑近陆云川脸颊,“难道陆押司不想?”
“想,我当然想了,最好一胎能生八个,呵呵呵……”
“又不是母猪,一胎生八个……”
李婉清撇了撇嘴,“我倒想生呢,可自打成亲以来,都快一年了,连个影儿都没有……”
“行,咱们下午就去那道场逛逛,看看那得道高僧,究竟有多‘高’。”
陆云川欣然同意,“不过咱们要扮作素人,免得太引人注目。”
“妥!我这便回去换衣服!”
李婉清小跑离开书房。
“来人。”
“王上有何吩咐?”
“去将刘马唤来。”
“是。”
半个时辰后。
刘马走进书房。
“监视得如何了?”
陆云川再次翻开桌面上的雍州城地图,一边端详一边问。
“回禀王上,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刘马说道:“那些喇嘛白天讲经,晚上从来不出门,寻常的斋菜饭食,都是其弟子清晨出去购买;
我特意派人暗地里去厨房里看过,都是些素菜,连油都是菜油;
我曾旁听过那老喇嘛讲经,还怪好听的,特别是那些奇闻异事,比说书先生都要引人入胜;
倒是有一点……那些和尚每到晚上都会诵经,一直要诵到子夜才休息。”
“夜夜如此?”
“对,天黑便念经,凌晨便熄灯,夜夜如此。”
“这群喇嘛将‘功课’做得这么足,必然是有蹊跷的。”
陆云川冲刘马招了招手,“你近前来,我告诉你,他们的异常在哪里。”
刘马带着疑惑来到书桌前。
陆云川指了指桌面地图上雍州西城的位置:
“雍州城东南西北,其中西城最为偏僻,这些喇嘛却专门将道场开设至此,你猜为何?”
“这……”刘马扫了一眼地图城西,目光定格在一处,恍然大悟:
“匠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