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鲁将军他……他被那毒汁侵得太深,已经……已经不治身亡了!”
入夜。
一名小卒进北伐军营大帐中禀告。
“什么!”
卧病在榻的陈拓,猛地榻上坐起,“咳咳咳……”干咳了两声,又呛出一口鲜血。
“侯爷,保重身体啊!”
一旁穿着青色儒袍的中年儒士急忙安慰,他是侯爷府帐下参谋,黄子京。
陈拓怒锤榻边,鲁熊与他从小结伴,早已视如亲兄弟,又是步人甲军团指挥官,竟被人用金汁给泼死了。
“其他将士呢?”他又问。
“死伤了八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眼睛被灼伤,瞎……瞎了……”
“可恨啊!”
陈拓捂着胸口,又是两声干咳。
“侯爷。”
黄子京端来一杯凉茶,“何必因一个贼王而气坏了贵体呢?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罢了,我部兵马仍有十万,一次小小的失利,有何惧哉?”
“哦?听黄先生的口气,有破敌妙计?”陈拓拽着黄子京的手。
黄子京拍了拍陈拓手背,在帐中踱步分析:
“今日交锋,虽折损了一千精锐,却也看清楚了敌人的守城手段;
步人甲军团野战实力所向披靡,但攻打关口还是太笨重,对方有远程火器优势,我方未靠近护关渠便会被消耗,
黄某认为,面对良子关上那些层出不穷的诡谲手段,唯有最原始、最野蛮的消耗方能破局;
将军不如让重甲退下来,改用轻盾轻甲快速攻打,重弩与投石机作掩护,骑兵与重甲压阵垫后。”
“不用攻城车么?”陈拓疑惑道。
“用不着,也用不了。”
黄子京摆手说道:“叛军火器强大,攻城车只怕未靠近,便会被炸成碎渣;
但侯爷放心,如何兵渡护关渠,我已有妙计——
良子关并非雄关,防御力只能说中规中矩,其护城渠,不过四五丈宽,本来便是灌溉农田所用,深不过三四尺;
我们何不想办法将河填了?
驱牛羊牲畜,身披石棉防火布,入沟渠填河,再排死士扛铁板修桥铺路;
只要能跨过沟渠,轻甲便可渡河冲至关门之下;
试问那良子关的大门,能抵御得住我十万大昭天兵军的冲锋么?显然不能!”
“先生妙计啊!”
陈拓豁然开朗,下一刻却又迟疑,“这羊驴类牲畜倒是好办,可耕牛需要犁田,若将它们拿来填河……平原上的农民该怎么办?”
黄子京说道:“若能攻破良子关,生擒贼首,牺牲一些牲畜又有何妨?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先生所言极是!”
陈拓当即令道:“来人!速速去各农庄,收集牛羊牲畜,两日后,本侯定要一雪前耻!”
……
次日。
良子关营房大帐。
“报!”
千目堂探马来报:“王上,最近北伐军正在平原各大农庄中搜捕牛马驴骡,不知作何用途!”
“哦?”
搜捕牛马?
陆云川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藿香正气茶”,微微眯起了眼睛。
耕牛骡马这种牲畜,是农作的重要工具,搜捕进军营做什么?
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
“增派关口防守,再多派探子,沿途监视敌营动向,一旦有变,火流星为号。”
“是!”
……
两日后,夜。
夏日晚晴,繁星璀璨。
北伐军营静悄悄。
“侯爷,夜深人静,正是绝妙的偷袭时机。”
营门前,轻甲刀兵整齐列阵在前,重甲骑兵紧列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