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桀手里拿着消毒水和绷带,一只手给他上药,一只手给他消毒,还得在这期间抽出空当回答他,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要不等他两日后到了京市,让他自己试试?”
唐渊用另外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漫不经心的依旧在桌上把玩着那把小刀,似笑非笑道:“他就是我,我若拔不出,他也必定无能为力。”
白泽当然知道他话里指的那位人物是谁,抿了抿唇并未回应,手上动作十分利落,三言两语的时间,他连绷带都系好了,把桌面上的药品、剪刀等工具逐一收拾好后。
他才拧着眉,用手指顶着眉心,低声提醒道:“你还是先想想一会年宴上,怎么和祖爷解释吧,年宴就在今晚了,你还溜出来,更何况今晚穆家与唐家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你确定一切都会按照你设想的那样走吗?”
然而,唐渊却恍若未闻一般,缓缓地用手背上下摩挲着刀身,好似温柔地抚摸着恋人的脸庞一般。
他轻声问道:“你说她来京市,我若邀她直接入住唐家,你觉得她会同意吗?”
白泽已经不想跟这个人说话了,虽说京市一切都正如他们之前所谋划的一般,已安安稳稳的收网了,可他做不到此刻像唐渊这样高坐悬堂,毫不担心,今晚太多变数了,他侧头望着飞机舷窗,他们二人已在飞机上坐了近五个小时了,飞机很快就要降落,云海随着风在缓慢的翻滚移动。
唐渊已再次恢复了之前山亭静岱的气势,仿佛之前扰乱神子心绪的动情之言,皆是幻觉。
白泽此刻才肯开口说道:“不论她同不同意都不重要了不是吗,我真怕你算的准一切,最后载在她身上,今日她身边跟着的那位可面生的很,手上没有封印,以我的能力,恐怕至多能打个五五开,你怕是得多费点心思在他身上。”
唐渊嘴角含笑随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飞机舷窗,缓缓说道:“不需要我们出手,穆家自会替我拖住他们,算算那七位,此刻应当已经知晓穆常乐没有汇报的情报是什么。”
白泽眨了眨眼,露出一丝不可置信道:“这么快?刚刚房子里出来的那一位这般厉害?我昨日就想问你,你怎么猜到穆常乐落水的事情是她自导自演的?”
:“她想与我退婚已不是一日两日,这唯一的机会,我给了她,若她还不能把握住,那穆家就确实无人可继,不必祸害人间,继续留存于世了。”
这话带着寒意,仿若他能随便决定穆家上下百十口人的生计存续一般。
白泽还是不明白,继续发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她这么做祖爷就一定会爽快同意,解除你们二人的婚约?毕竟这破规矩都沿袭了少说百年有余吧?”
唐渊眉宇间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若是穆家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呢?”
白泽这一回深蹙着眉,身形都坐直不少,沉声问道:“你要将穆家与唐家解绑?为此祖爷才同意的,对不对?终于可以将那些东西烧个干净了。”
唐渊笑了笑,如清风吹过山岗没有言语。
白泽看着他,露出了此次偷溜行动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那笑容带点冷,却不是对着唐渊的,而是对着那就在不远处的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