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敛侧首,握着酒杯,这才缓缓开口说:“此事说来话长啊……”
曲州有位叫葛木霆的匪首,此人先前也并不是什么匪首,他是曲州的一个犄角旮旯里的樵夫,后面娶了妻,想着养家便寻了茶商,开始贩卖茶叶,如此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
可后面他所运的那家茶商因着大雨不断,茶叶发霉,亏损了大半,茶商跑路了连工钱也没结,偏生他那妻子才生了孩子,家里都是要钱的地儿。
他四处找工,却是四处碰壁,为了纾解心中烦闷他去了赌坊里,先前还能银钱回来,后面欠了一屁股债,不少债主都上门来让他还钱。
没有办法,他将之前才盖不久的房子也抵押了出去,妻子整日以泪洗面,他觉得总是如此也不是个事儿,便用了全部家当准备去府衙里谋个差事,哪怕打杂也是个好的。
而那时正逢曲州大旱,不少人因着没雨水渴死、逃离的不在少数,可他不能走,因为他好不容易才谋了这样的差事,要是离开就意味着之前花的那些银钱就要打水漂了。
于是,他四处借钱买粮食、买水。
只是先前早就花了不少钱给他谋了这样的官差,便是借钱大家也是自顾不暇了。
他的儿子活活渴死了,渴的他恨不能割腕喂血,而就是在那一日,下起了雨。
他觉得命运不公,便和曲州当时那小小的匪首联合了起来,带领着一群人打开了衙门兵器库,鼓动着不少的人开始山上称王称霸。
他本来力气大加上生的又魁梧,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他便取代了之前的匪首成了新的匪首。
他成了匪首第一件事情就是烧杀抢掠,官府当时忙着修缮和赈灾也无暇顾及他,只是拿着长枪开始击退他罢了,但万万没想到他后面却是将那土匪的队伍扩展的越来越大,李敛觉察到必须一举歼灭,否则后患无穷。
但葛木霆他并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他发觉到李敛要围困他,于是他便将自己的人分散开来搅浑李敛的视线,最后再调虎离山夺走曲州那些富商的钱财。
事实证明,葛木霆赢了。
从那时侯开始,李敛转攻为守,这样也能将城中受到的损失降到最低。
不过那些富商也是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毕竟有这样大的匪患存在,明显不是久待之地。
“因着葛木霆以行侠仗义的名义打击了曲州的那几个富商,不少不知道真相的百姓都纷纷投靠于他,人数也是越来越多,而这曲州也是越来越贫瘠。
我也不是要为那些富商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富商是实实在在拿出粮食在那年旱灾时免费接济过百姓的,例如那柳院外,所以说有些被打劫就被打劫了,毕竟那些人是趁着大家吃不起饭的时候在哄抬粮食价格。
但他这么做不就是一棍子打死所有人?现在那些富商都离开了,曲州如今是鸟来了都要当心自己会被拔毛,穷的能找出今日这样的食物,下官也是尽力了!”
顾砚修靠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简单朴实的饭菜,不禁微微皱起了眉,说:“他当时调虎离山要来打家劫舍,您为什么不趁机烧了他的老巢?再堵住他回程的路,让他将那些抢劫而来的东西尽数交出。”
他说这话倒不是责备,只是给出相应的对策,日后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李敛也能及时反应过来,免得到时候再被人设局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