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岳见她自从收到消息后就吃不下,坐不住的模样,忍不住劝慰她:
“你之前不是还说什么见亲家的日子太紧,衣裳首饰都来不及重新换。
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去打两套首饰,再请个裁缝到家中做两身衣裳。”
尔雅正为卫辞的婚事上火,看谁都不顺眼,她瞪了卫岳一眼:
“我自己不会做衣裳,钱多的没处花了,请什么裁缝!”
卫岳被怼了也不生气,好脾气道:
“是是是,整个青州谁不知道,你的手艺最好。
我陪你到街上挑两匹好料子总行了吧!”
等花容阁与云衣阁开业以后,卫岳就没这么清闲了,还能陪尔雅上街。
尔雅在家也坐不住,索性与卫岳一道到街上走走。
两人也没套马车,也没叫上松柏或王安陪同。
这两天卫岳频频往未开张的花容阁与云衣阁跑。
又与荣家的话事人一起定好了生产花容阁要销售的胭脂水粉的厂子的选址。
在尔雅的建议下还招收了许多女工到厂子里工作。
频频出门都把附近逛熟了,不用带王安和松柏也不怕迷路。
尔雅与卫木匠慢悠悠的往不远处的街上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京中道路与青州的区别。
正聊着聊着,卫岳的脸色很突然沉了下来。
尔雅疑惑:
“怎么了?”
卫岳也没多说什么,很快拉着尔雅随意进了路边一家玉石店。
这家店是卖印章的,小二见客人上门立刻立刻迎上前来想要介绍。
卫岳表示想先看看,不用介绍。
待到小二退开后,他才在尔雅耳边低声道:
“有人跟踪我们。”
尔雅闻言一惊,想不通会有什么人跟踪他们。
卫岳看向门外,见跟踪他们的人没进店,才小声询问尔雅:
“那人应该是盯着咱们家的,我们一出门他就跟上了。
之前我一个人出门都没有这种情况,你前两天一个人出门可察觉到什么不妥?”
尔雅摇头,她没什么反侦察的天赋,还真没注意有没有人跟踪她。
卫岳看尔雅毫无头绪,当即道:
“你先在这个店里不要出去,我把他引到无人处揍一顿,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说着卫岳就要走,尔雅连忙拉住了他:
“你可别了吧,都多大年纪了还想跟人打架,你当自己还年轻啊!
万一打不过反被人揍一顿如何是好?”
卫岳自信的很,刚刚他已经偷瞄到跟踪他们的人的体型。
又瘦又矮,穿着又破,脚下虚浮无力,不是个练家子,他怎么可能打不过这种人。
“你放心,我有数,你切记在店里不要出门就好。”
说着卫岳走出店门,想把跟踪他们的人引走。
可是对方好像对他根本不感兴趣,完全没有跟上他的意思,只守着尔雅。
卫岳见此心中一沉,看来背后之人不是冲他来的。
可是他们一家刚到京城,又没什么背景,有什么能让背后之人图谋的呢?
卫岳不得不转回印章店,提醒尔雅对方真正要跟踪的是她。
听到对方要跟的人是自己,对卫岳不感兴趣,尔雅反倒有了点头绪。
她猜测这么紧盯着她出门的,只有一个人嫌疑最大,那就是秦妙清。
不过她也不敢肯定,只能等以后亲自试验了。
接下来卫岳没再打草惊蛇,只带着尔雅去绸缎庄挑了两匹好料子。
本来尔雅想多挑点,给卫岳卫辞也做两身衣裳。
卫岳提醒她过段时间云衣阁从江南买的料子就到京了。
到时候尔雅想要好料子,直接到店里挑就行,没必要在这花冤枉钱。
买完布料把地址留给店中小二,古代也有送货上门服务。
卫岳又带着尔雅去听戏了,尔雅对戏曲没啥兴趣,但古代就这么点娱乐。
戏院所在的地方人流如织,十分热闹,这片地区住的都是一些下九流。
尔雅在这里竟然亲眼看到了人牙子当街卖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被人牙子贩卖的人大多是奴籍,头上都插着一根草。
这叫草标,古人很多不识字,插个草人家才能知道你这要卖的是人。
且插草标也有讲究,比如插一根草,就代表此人要贱卖。
插两根草则代表着平价出售,市场价该多少就是多少。
插三根则是贵卖,代表此人身上有特殊技能。
比如识字,会武功,会算账,或者有其他手艺,他们的价格就要高一点。
人牙子手下的奴婢通常不会贱卖的。
插一根草贱卖的通常是一些家中困难的父母,快活不下去了,把自己的孩子卖掉。
这些孩子并非奴籍,虽然被卖身,但将来有钱了仍可以赎身。
她们只需向主家付一笔当初主家买他们的价钱,就可以要回卖身契,到时候他们就还是平民。
且每个月还要给他们发月钱,人家不是白给你干活的。
相对来说真正的奴籍想要转良籍就更困难一些。
有的朝代是不允许奴籍转良籍的,虽然大周法律允许。
可奴隶想转良籍,首先需要主人家同意,其次还要向官府交一大笔费用转籍。
有些厚道的人家给伺候了自家一辈子的奴仆的福利就是将他们放做良籍。
奴籍的人很惨,他们不能有私人财产,他们自己本人就是主人家的私产。
王婶与王安就是如此,两人都是奴籍,王婶当了一辈子的奴婢,已经不想脱籍了。
脱籍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但王安还年轻,又被尔雅教的认字,王婶不想儿子和她一样当一辈子的奴仆。
尔雅向王婶承诺过,等到王安成亲时,就会放了他的卖身契。
还会让他帮忙打理家中的铺子,这样他就是出了卫家,也能有正经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