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02 长青真名与背叛者

长青的交易很简单。</p>

要罗兰身上的‘影响’。</p>

而作为天秤的另一端，它放上了尤兰达的愿望，罗兰还未许下的愿望——没准也能放上萝丝的‘宏伟大愿’。</p>

却被罗兰拒绝了。</p>

他的，和萝丝的。</p>

“我以为你会向我许愿，让这个国家环数最高的仪式者完成它的仪式——这不是你们本来的目的吗？”</p>

“我和仙德尔一样，都不大喜欢「沉思者」之路的仪式者——况且，小皇子人还算有趣，他父亲就不一定了…”</p>

长青地笑声变得爽朗许多：“一个无知、还未触摸到神秘的幼君，可抵挡不住西洋人的火炮与仪式者…和他的父亲。”</p>

“你会帮他们的，这并不需要谁来‘许愿’。”</p>

罗兰叼着根折来的细枝，些许碎发在脸颊旁一晃一晃的，深金色的眸子仿佛一面镜子映照出翡翠中缓缓流动的物质。</p>

声音轻快。</p>

“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梦与幻想凝聚出慑庇幽魂的‘镇守’——尤兰达，这片土地上有多少人？”</p>

尤兰达一愣：“…千万？也许亿万。”</p>

罗兰轻笑：“千万亿万人，由生到死，一代又一代的梦与信仰…会凝聚出多么特别的异种？我想亲眼见识见识…”</p>

“来自另一重历史的「拆解与洞开」，如今属于你——长青先生。”</p>

罗兰抚胸欠身。</p>

“你自由了。”</p>

刹那间。</p>

天地变色。</p>

仿佛千百张交叠错落的玻璃齐齐开裂，空气中炸开一朵朵湖波般的青色纹理。</p>

在罗兰·柯林斯的眼中，尤兰达的眼中，冯如松、章玉裁，以及这村庄、郡县，城镇——在这片孕育了滚烫血脉的土壤中流咸涩汗液的农民眼中，他们永远赞美的太阳在今日终于改变了想法。</p>

不论痛苦或更痛苦，永恒普照这片信仰它的土地上的人的辉光之所，被来自另一重历史的力量打开了酒封。</p>

天幕如深海。</p>

大地起波澜。</p>

所有人都齐齐望向天空，望向那雷霆阵阵，翻云覆雨的恐怖之处——</p>

每一个身负血脉的，甚至凡人都能感觉到那来自灵魂中的鸣响与震颤。</p>

农夫丢了锄头，孩子放下糖，男人垂下烟杆，嫖客尿了裤子，伎女闭上了嘴。</p>

一切遮挡视线的瓦砾如层层剥开的果皮，软乎乎撕了又撕。地上的尘向天上升，天上的雨向地上落。</p>

栖居眠梦中的不知名鸟群扇着蝶翅、拖着狐尾蜂拥而来。</p>

它们聚集在风暴周围，在这巨大的‘眼’旁唱着难听而自豪的歌谣：每个人都生来会唱的，只是忘在血脉里太久，结成了块，堵死了尊严与意志的管道。</p>

这是它与他们的玉裁并未表现出对背叛者的唾弃与鄙夷。</p>

他们都经历了太多波折，走到今日，发生什么都不再教人意外了——装着「香火成神」秘密的盒子就在小皇子随身携带的包袱里。</p>

章玉裁拿给他，什么话也没说。</p>

“章…大人。”图吉低头。</p>

章玉裁默默给他披上斗篷，重重拍了下矮壮男人的肩膀，似叹惋遗憾，嘴唇轻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p>

两个经历太多生死的兄弟只默默保持着相对危险的距离，以证明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友谊——如今，各奔东西。</p>

再碰面，说不定就要刀剑相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