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德斯恼火:“什么叫‘就当这样’?”</p>
正说着,又有个姑娘过来了。</p>
她穿了条呼之欲出的软裙,眉宇间的风情靠食用脏话生长,俏皮翻卷的发丝修拢出可人的轮廓。</p>
她是妩媚的,也像多情的,绝对有法子让醉汉变得像产卵时的鲑鱼尾鳍一样。</p>
但考虑到她的安全,罗兰多一句都没讲,冷漠拒绝了。</p>
仙德尔有些不满。</p>
前三个她都快要替罗兰答应了。</p>
“仙德尔,我们有任务。”</p>
“任务也没那么重要。”</p>
灰发姑娘抿了口啤酒,脸蛋微鼓,气呼呼的:“为什么不能答应?只要四个先令。”</p>
赫雷斯在一旁起哄:“你可有个好搭档,柯林斯,说真的,我都有点羡慕了。”</p>
如果你听见她刚才说什么就不一定了。</p>
‘我想看,罗兰,我想看看。’</p>
然后呢?</p>
然后在抵达天堂的前一秒,用匕首割开她的气管。</p>
这样一来,她就处于两种极致交叠的状态了。</p>
极致的恐惧。</p>
极度的快乐。</p>
万物之父不允许祂的信徒呼吸。</p>
仙德尔只在邪教徒脸上见过类似的表情——她打算到时按住她的肩膀,或者再用力推上几下。</p>
一定特别有趣。</p>
“得了吧。”</p>
罗兰不管仙德尔的爱好,但她也别想让自己和她一块。</p>
“不如,”他晃了晃玻璃杯里稍显尖锐的鱼骨,“带几瓶能灌的啤酒,再找个有镜子的房间…”</p>
仙德尔想了想。</p>
一时间有些失神。</p>
旁边一桌——杰弗里那桌,有人搭话。</p>
“幸亏你没同意,兄弟。”</p>
罗兰:“为什么?”</p>
“那女人不怎么样。”</p>
杰弗里本人也参与进来,提到刚刚的姑娘,他似乎满腹牢骚:</p>
“她吃橘子。”</p>
“…抱歉,你说什么?”</p>
“我说,她吃橘子!”杰弗里嚷嚷。</p>
嘈杂的酒馆里,先生七嘴八舌了好些句才把事情解释清楚。</p>
这女人挺有名的。</p>
许多人一开始也冲着这张脸和鼓囊囊的裙子。</p>
后来。</p>
她们发现,她总爱在忙活的时候干些自己的事——这就太让人沮丧了。</p>
譬如杰弗里说的。</p>
他们到那被特意刷了深漆的房里,搂着摔进软和的毯子里,在一个宽宏一个大量的一声声预备号子里,当男人们努力让自己罪恶漫长、忏悔来的更晚的时间里——</p>
她会默不作声的,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些不大招人喜欢的东西。</p>
譬如小番茄。</p>
或者胡桃,或者橘子。</p>
她会用手拨开,拨开它,吃上一小瓣,捏起另外一小瓣,问杰弗里:</p>
‘你吃不吃。’</p>
这无疑是让人沮丧的。</p>
——千百年来,人类都奉行着一些老套、却实在理由充分的动作:</p>
这其中绝不该有橘子。</p>
小番茄。</p>
或者嚼起来喀嚓作响的坚果——甚至还要用门牙和大拇指去撬开果皮的。</p>
简直大逆不道!</p>
“我宁愿去买上条更想活的鱼。”</p>
在杰弗里的大声嚷嚷中,酒馆里忽然掀起一股啤酒味的欢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