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快,我们晚上吃一顿最好的!”</p>
用晚餐。</p>
还不到休息的时间。</p>
耳中的‘病’又发作了。</p>
仙德尔咬着叉子,静静欣赏着餐厅内的狂欢盛宴——这疯狂的、让人难以戒断的快活在身体的抽抖中逐渐吞噬着安切尔家族的理智。无论那位表现得格外坚韧的丈夫,或者对儿子充满感情的母亲…</p>
此时此刻,他们都沉溺于耳中、脑中、柔软触须造出来的美妙浓郁的疯狂里。</p>
他们有数不尽的话要对彼此说,最后又疯笑的无话可说。</p>
仙德尔安静观察着。</p>
她发现,这‘珍珠’不仅可以自作主张,同时,被寄生的人也能通过某种寄生后获得的能力,主动开启一场狂欢。</p>
譬如在这集体性的疯狂结束后,在通向盥洗室的另一条路,仆人的房间门口,她听到了男仆的喊声。</p>
他又来了一次。</p>
偷偷的。</p>
有些聪明的察觉到,这可能是一种‘疾病’——根据他们的主人,安切尔先生的命令看,就更加可以确定。</p>
但聪明的,往往也意味着贪婪。</p>
他们多饶了个弯,这样想:假如真是什么要了命的病,最该着急的就是安切尔先生了。</p>
可见。</p>
只是个小毛病。</p>
等医生来了,没准还能得到仁慈主人的巨大补偿:比如休息半天。</p>
没有人发现‘快活’的原因来自耳朵,多数猜测是‘食物’造成的疾病——只是这种疾病比听说过的,那些可怕的、浑身流浓汁、到处喷粪水的轻多了。</p>
它甚至还能让人快活。</p>
于是。</p>
第二天清晨。</p>
有不少仆人躺在地板上,懒洋洋的不想起来干活。</p>
老安切尔忧心忡忡找上仙德尔,询问那听差是否回来了。</p>
“没有,先生。”</p>
少女也显得有些焦虑:“再等半天…如果他还不回来,就再派一个人去。”</p>
再等一天…吗?</p>
老安切尔拒绝:“今天,今天就派第二个人,小姐。这件事绝不能拖延。”</p>
很快。</p>
第二个听差也离开了巴西尔登。</p>
第三天。</p>
老安切尔依旧同样的说法,但不再那么坚定了。</p>
许多仆人劝说他,就连妻子也一样。</p>
她们说,不该催促一个只为帮忙的姑娘,这实在不体面。</p>
老安切尔叹了口气,说自己只是担心时间长了,一切难以挽回。</p>
容光焕发的妻子捋着长发,穿着又透又薄的睡袍,笑得比往日更加开朗:“我们不是尽量控制情绪了吗?没有起伏,那小怪物能‘吃’着什么?”</p>
“它只能为我们提供快乐,然后,等待自己被揪出来的命运…对不对,约翰?”</p>
母子二人笑着。</p>
仆人们也笑着。</p>
他们和她们围成了一个不算圆的圈,一张张笑脸凝视着房屋的主人。</p>
生活中有太多开心的事了,对不对?</p>
笑…脸…</p>
老安切尔挣扎片刻,望向了仙德尔。</p>
把决定权交给了灰发姑娘。</p>
“我们不能总去借仆人,先生。我想您得有点耐心了…这一点,您远不如夫人。”</p>
仙德尔格外真诚。</p>
“我一定会帮助您,帮助您的家人…您相信我,对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