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缓而深邃。</p>

他和贝翠丝交流，用奇怪的、无礼且粗鲁，甚至看起来有些‘傻’的方式交流。而这种来自天地最初被生灵使用的语言，贝翠丝·泰勒完全能接收到——并非声音，眼神，动作。</p>

是感情。</p>

就像那个兰道夫早已记不清姓名，被他埋在花园里的女仆。</p>

就像罗兰给他引荐的医生。</p>

就像维克托·萨拉。</p>

他们之间经历了不少事，兰道夫有理由相信，并坚定相信，就像他开玩笑时说过的：他们的友谊直到彼此升至天堂…或下地狱。</p>

所以。</p>

这件事他没法绕过罗兰。</p>

他咨询过家里的仪式者，也听他们讲过这东西的‘价值’——相当于‘秘方’和‘秘技’一样值钱，并更难寻得。</p>

仪式者能够为它开启一场血战，或用它雇佣一个高环。</p>

这是真正的、价值连城的宝贝。</p>

他劝说过兰道夫，希望他能多做考量。由于这东西实在难觅，也许用来‘投资’一个仪式者，或为泰勒寻个更好的机会——如果非要拿出来用，总得‘卖’上个好价钱？</p>

兰道夫对此表示：</p>

我难道不正在干这件事吗？</p>

所谓投资，瞄准的必然是你所熟悉的行业，或有把握的、熟知的人。</p>

兰道夫·泰勒不知道还有什么，比眼前这位靠着沙发试图教自己妹妹‘哥哥的钱会自己从土里长出来，如果不花就放坏了’的人更值得投资的。</p>

商人没什么了不起。</p>

厉害的商人，只要一点运气，一颗正常的头脑，一点胆量，以及，注意讲到以上这些时掩盖好使自己发迹的真正‘奥秘’。</p>

他朝特丽莎招了招手。</p>

很快。</p>

老女仆就碎步到了面前。</p>

“哥哥该多和自己的妹妹待在一起。”</p>

“我恐怕受不了一个养龙人成天追债，”兰道夫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起身，“告诉罗兰，等他说完我的坏话，到书房来，我在那儿等他。”</p>

等到贝翠丝该休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p>

兰道夫坐在高背椅里翻看文件，等着罗兰走进屋，切出两根雪茄，用银匣子点好。</p>

平滑漆木桌上放了茶壶和杯具，一些作为添头、拿起来方便的坚果派。</p>

特丽莎为了不要仆人打搅两位先生谈话，同时又怕饿着渴着他们，额外要厨房新烤了两盘。</p>

（主要怕饿着兰道夫。）</p>

（罗兰一个下午茶就能把肚子吃的撑出个鼓包。）</p>

“我希望你能和我谈点真正重要的事，兰道夫。”</p>

罗兰递过一支长矛型的给他，自己则吸那支短粗的。</p>

“什么算真正重要的事？”</p>

“比如还债之类的…”</p>

兰道夫：……</p>

“你快把我妹妹带成小疯子了。”</p>

“疯子比正常人要快活。让她疯吧，泰勒家应该养得起一个疯姑娘。”</p>

“还了你的债，没准就养不起了，”兰道夫揉了揉眼角，把桌上的文件推到一旁，极缓地正过脸，“这件事你应该感兴趣。”</p>

他说。</p>

“秘术器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