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的婚礼。
格夏虽然同样是女子,却是首位女将军,自然不循旧俗,不坐花轿,不负红盖,跨坐在雪白骏马上,江玄与她并肩而行,一块回世子府。
夜幕降临,世子府内张灯结彩。
格夏和江玄同穿梭在席间,向宾客敬酒。
隐约听到背后有人说格夏的做派太过强横,不给江玄面子,显得像是压他一头似的。
格夏看向江玄。
江玄以为她是怕自己介意,手揣在袖子里哼哼唧唧地说:“我倒是想盖个盖头,规规矩矩的等洞房,也不用在这儿被人灌酒,跟灌水似的。”
暖红的灯笼光晕落在少年眼底,乌亮的瞳仁泛起朦胧迷离的涟漪。脸颊上漫开一片绯红,那张如玉雕琢般的面庞。惊心动魄得诱人。
他有点醉了。
格夏忍不住轻轻在他白嫩的脸颊捏了捏,眸光潋滟,“多喝点好,止疼。”
江玄迷茫。
什么止疼?
待到宾客散尽,洞房花烛夜。
江玄终于明白了。
少年细若霜雪的指尖搭在锦被边缘,往旁边抚开,被褥间蒸腾的热浪裹得他几乎窒息,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合着喘气,透出几分脆弱。
露出通红的脸庞,眼尾凝着细碎的泪珠,在烛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氤氲水雾漫上眼眸,惹人怜惜。
很快,另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又扯回去。
被子盖着他圆润的肩头。
格夏的脑袋埋在他锁骨处轻咬,漫不经心,“收回来,外面凉。”
江玄发出呜呜的啜泣,声音绵软沙哑,“……慕容笙。”
颤栗的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无措和恐惧。
“嗯。”
雪白的手指扣着少年白嫩的膝盖,身影顿住,漫不经心地在他眼尾的湿润处亲了亲,声音暗哑。
“不愿意就算了,我伺候你,也不是不行。”
‘伺候’两个字,看似卑微,结合少年溃不成军的样子,分明是在上位。
江玄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低垂,眼尾缀着摇摇欲坠的泪珠,轻轻咬唇,绯红的唇瓣泛着水光,当她想要抽身时,下意识攀紧她汗湿的肩膀。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颤抖的尾音裹着哭腔溢出。
“没、没有……不愿意。”
细碎呜咽里,尽是惶恐不安的眷恋。
…
窗外玉兰花悄悄绽放。
书房里,江玄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笔,随意在纸上写写画画,打发时间。
莺燕走进来,将茶奉上,规规矩矩立在一边磨墨。
江玄眉眼多了几分冷淡的意味,意兴阑珊地扫她一眼。
听到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他眼里瞬间一亮。
却在格夏推门进来的那刹那。
听到耳边传来一缕细细柔柔的声音,“比起曾经在安北侯府,世子的画技愈发炉火纯青了,寥寥数笔,便能画出其神韵……”
江玄目光瞬间像冷刀子一般剜向她。
曾经在安北侯府的时候,她是他的姬妾,重新提起让人想起这点,她是何居心?!
莺燕脸色白了白,轻轻咬唇,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