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宏才面带狐疑地与她对视:“这小丫头不过会些武艺,怎能动得了曹相?”
“父亲。”姜芷瑶嘴角上扬:“一个柳思玉或许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她背后所代表的,是整个柳家!”
“是那个护国有功,却因得罪了曹景仁而惨遭抄家的柳小将军,是那些蒙受不白之冤、颠沛流离的柳家众人,我看重的并非柳思玉的本事,而是她的身份!”
姜芷瑶眸中燃起了一簇炽热的光芒,她面容癫狂地望着姜宏才:“父亲,这把刀会在最为恰当的时机,狠狠地插入曹景仁的胸膛,一把刀不够,还会有第二把、第三把,这些刀即便威力再小,也足以将曹景仁刺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姜宏才闻言,脸上的表情已非难以置信所能形容,望着面前情绪激动的姜芷瑶,他面上的神情近乎崩裂。
这还是从前那个在自己面前柔柔弱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儿吗?
极度的震惊之中,他嘴唇微微颤抖,盯着姜芷瑶失神地说道:“瑶瑶,你变了。”
姜芷瑶闻言,心中的悲愤再也难以抑制,浑身颤抖地说道:“父亲,是因为,女儿已经死过一回了啊!”
“因为死过,所以才渴望改变,因为死过,所以不想让更多的人像我一般无力地死去。父亲,当今的圣上,不配为帝,当今的太子,更不配成为未来的储君!”
说到此处,姜芷瑶激动地一把推开身后的凳子,直接跪在了姜宏才的面前,满是悲切地哭诉道:“父亲,女儿已无路可退,您也没有回头之路。您若是真的不愿卷入这些是非,为何要应允女儿与沈公子的婚事?难道您也与夫人想法一致,从一开始就打算以此来逼死女儿?”
姜宏才浑身猛地一颤,瞬间呆愣在原地,是啊……
他当初得知此事时,国公府的夫人与林碧君已然将两家的婚事定下,根本没给他阻止的机会。
其实,姜芷瑶悬梁自尽之后,他反倒松了一口气,只因姜芷瑶一死,那两家的婚约自然作废。
如此一来,他便无需卷入朝中的储君之争,这也是姜芷瑶回到姜府昏迷了三天他都未曾前去探望的主要缘由。
因为作为一个父亲,他竟曾有一日盼着自己的女儿死去,所以他无颜面对她,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姜芷瑶,她的身子单薄得仿佛他轻轻一捏便会化作一捧灰烬。
死亡啊,她是冲破死亡归来的啊。
她定然是遭受了极大的委屈,方能从地狱中爬回,所以才会性情大变,自己之前还跟着林碧君一同质疑她,自己实在是罪该万死。
想到这里,姜宏才眸中的迟疑渐渐消散,换上了一抹疼惜,缓缓将地上的姜芷瑶拉起,眼神动容地说道“既然无法回头,为父便陪着你一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