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之前你还说太子不务正业,贬低儒家学说呢。”夫人笑着说。
“我不知道,也许他说得对。阳明先生从儒道两家悟出了心学,这是否意味着其他学问也有可借鉴之处?”
这一刻,孔宇陷入沉思。
“这和你今天不去国子监有啥关系吗?”夫人又好奇地问。
“因为,你也知道,我今天大概会被太子派来的人抓走。”
“嘶……”
孔宇的妻子忽然起身,将手指放入口中轻咬。
“发生什么事了?”孔宇关切地询问。
“没什么,只是被小刺扎了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孔宇依旧悠然自得地饮酒,品尝妻子为他准备的鸡蛋菜肴。
许久后,妻子返回,带来了几样下酒的小菜。
“本想做些肉食给你,但年纪大了,肠胃不太好,还是这些适合。”妻子一边说一边忙活。
“夫人,请坐。”孔宇示意。
“嗯,好的。”
孔宇许久未这样仔细打量妻子了,两人从贫寒起步,历经风雨,共享荣华,最让他愧疚的便是眼前这位满头银发的结发之妻。
“太子似乎并不赞同连坐制。”
妻子抬眼,惊讶地问:“此话怎讲?”
“我们家的财产恐怕要被充公,不过,他们大概不会动你的东西,到时候分些财物给二房和三房,我若被捕,你们就尽快离开吧。”
妻子听完,默默饮了一口酒,没有回应。
“一路走来,我都六十多岁了,你也六十了,也算经历了完整的人生,挺好。”孔宇长叹一声。
“凭什么这样?”妻子突然愤懑。
“凭什么?太子真的查清楚了吗?朝中还有不少官员没受牵连呢,这事都过去半个月了,为何太子还要针对你?那些钱明明是......”
孔宇苦笑着摇头:“罢了,不提了。”
话音未落,一阵响声传来,伴随着侍女的尖叫。
孔宇最后叮嘱:“锦衣卫冷面无情,夫人,按我说的做,别乱动。”
不久,司马图率人来到孔宇面前。
“孔大人,好兴致啊。”
“司马大人,一起喝一杯?”孔宇依然笑容满面。
“孔大人,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知道,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也希望你们别为难我家的人。”孔宇喝完最后一杯酒,站了起来。
“那是自然。”司马图递过绳索,亲自为孔宇捆绑。
此时,朱慈烺正在城墙上打了个哈欠,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整顿朝堂,让亡国收受贿赂者得到应有的惩处。获得精选优质小麦!】
脑海中的那一抹微弱影像闪过,是那稀少的小麦种子。正值此时的时节,春小麦已无望,然而秋小麦却尚有机会。
朱慈烺低头看着系统提示的数量,不禁皱眉。仅仅是一百粒?纵使这种小麦产量非凡,可它的存活率究竟如何?他对种植一窍不通,万一在种植时稍有差池,这区区一百粒种子岂不是付诸东流?
“必须找到一块试验田!曹彰,你去查查,是否有人擅长耕作,若能找到这样的人,我愿意提供食宿,种子也由我来出,若是种不出成果,那便是他的命。”朱慈烺严肃说道。
虽然听起来像是恐吓,但实际上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曹彰来到灾民聚集的地方,将此事告知众人。
果然,许久无人应答。
良久,才有一位看似年纪不大的女子缓缓站起。
看其年岁,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
她浑身沾满尘土,衣衫褴褛,身形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她一步步爬上城墙,这一段路竟花去了近半炷香的时间。
女孩体力不支,对城墙而言仿若天堑。
朱慈烺并未催促,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的努力。
每上一级台阶,曹彰都会停下来等待。
最终,女孩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朱慈烺眼前。
朱慈烺打量着她,短发让她看起来像个小男孩。
“是你独自一人?”朱慈烺开口问道。
“父亲半月前去世了。”女孩声音细弱。
难怪,一个女孩能在这灾荒中存活下来,绝非易事。
即便她刻意将自己的头发修剪得短些,但仍难掩女性身份。
而半月前,正是朱慈烺展开赈灾之时。
或许她未能熬到那一天。
当时城内外秩序逐渐恢复,女孩能够侥幸生存下来,实属万幸。
“你很擅长耕地?”朱慈烺充满兴趣地问。
“嗯……我六岁时就开始跟父亲学耕地了。”
朱慈烺毫无顾忌地抓住了那女孩满是污垢的小手,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女孩和曹彰都吃了一惊。
“殿下,万万不可,太脏了。”
他连忙掏出自己的手帕,准备擦拭。
女孩却呆立原地,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在轻轻摩挲。
“嗯,手掌上有茧,确实是在劳作。”朱慈烺点头说道。
直到此时,曹彰才急忙走上前,将朱慈烺的手仔细擦拭一番,随后丢弃了手帕。
但面前的女孩似乎并不在意,她双颊绯红地注视着眼前的太子。
接着,她迅速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