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无望,略一思索,杨国柱高喊:“朝城门方向撤!”
这是他唯一的办法,只要退到城下,祖大寿难道还会不开城门?
带着这个念头,他们朝锦州城门方向冲去。
多尔衮显然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并未阻止,反而减少城门方向的兵力。
这让杨国柱成功接近城门,但多尔衮紧随其后,始终尾随不放。
“祖大寿,开门!”
杨国柱在城门外,对着城上大声呼喊。
城上的将士见到自家兄弟求援,正欲开城,祖大寿却立即喝止:“不准开!”
“将军,那是我们的兄弟啊!”将士们一脸疑惑。
祖大寿注视着多尔衮,此人正紧追杨国柱不放,祖大寿岂会不明白他的意图?一旦城门开启,便再难关闭,多尔衮必率军涌入。这是祖大寿绝不能容忍之事。
“开门!”杨国柱高声呼喊,但祖大寿却毫无动作。
直至清军逼近,杨国柱麾下的宣华军尽数覆灭,仅剩他自己时,他怒斥祖大寿:“你祖大寿简直……”话未说完,头颅已被抛于锦州城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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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的消息迅速传至京城,而此时的京城正经历一场大规模清洗。
锦衣卫不知何时已将范复粹的府邸团团围住。
朱慈烺独自一人进入范府,为何无人跟随?因所有人都在门外。
无论是范复粹、张四知,还是刘传启,所有线索均已被掌握。
因此,朱慈烺从容步入,未带随从。
随着茶杯落地声响,范复粹与张四知下意识起身跪地。
“倒是配合得迅速。”
朱慈烺站起,准备离去,锦衣卫随即涌入,范府上下无一逃脱,悉数入狱。
范复粹与张四知果然狼狈为奸,他们多年来的一切秘密,皆藏匿于商行之中。
但这并非最棘手的部分,谁能料到酒窖每月竟有百万两白银的进账?
又有谁知晓齐明楼每日收入高达万两?
显然,账目中有猫腻。
原本范复粹在朝中就备受非议,毕竟京城最大亡国齐明楼名义上归他所有。
不过众人皆知,齐明楼实则由范家管家掌控。
这一层关系虽让范复粹脱罪,但如今齐明楼日进万两,即便是伪造银票,也难以达到此数,账本分明指向范复粹。
至此,范复粹还能辩解什么呢?
这一天,朝堂三公之一的范复粹,加上张四知、户部尚书刘传启及吏部尚书王励民,全都被捕。
王励民被擒之际,依旧奋力挣扎:“我并未亡国,莫要血口喷人,我要面圣!”
铿锵声起。
抓他的是戚大,戚大哪有闲工夫与他啰嗦。
只要稍有反抗,他真会挥刀而下。
于是,王励民屈服了,再不多言。
“你想见圣上?待会儿就能见到。”司马图在一旁笑言。
......
大理寺这几日忙碌异常,那些铁证如山的罪人已被处决。
然而,这里仍有不少悬而未决的官员,他们在狱中忐忑不安地等待最终判决。
不过有几个例外,尽管证据确凿,他们却未即刻被杀。
原因是这些人均为三品以上的亡国。
王励民、刘传启、范复粹、张四知。
这四人一入大理寺,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其余的罪犯也没料到这般亡国也会身陷囹圄。
同时,众罪犯陷入沉寂。
他们明白,这次朝廷动了真格。
“这是何人?让我好好瞧瞧。”
范复粹步入天牢,经过一间牢房时,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回头一看,竟是孙传庭。
范复粹未予理会,却没想司马图直接将他安排在孙传庭旁边。
“床在哪?”范复粹疑惑地问。
“床?你是在开玩笑吗?你是囚犯,此处是牢房,还想有床?能有个稻草铺已算不错。”司马图冷声说道。
“为何他有?他的牢房如此整洁,还有马桶,我这为何一无所有?”范复粹喊道。
“行了,别喊了,你也不过苟延残喘,何必在意这些。”
司马图所言非虚,朱慈烺已命人记录他们究竟亡国了多少。
这笔数目,或将再度震动朝野。
......
乾清宫里,朱慈烺携群臣呈递确凿证据,出现在面前时,整个人已是魂飞魄散。
他并非不知手下有人亡国,但没料到人数如此之多,金额如此巨大。
“太子,你确认数字无误?”
他指着账目,向朱慈烺询问。
“没有,范复粹贪了六百万两,张四知拿了四百万两,两位尚书各贪了三百万两,这批官员总共有上百人,最后斩首了一百人,这些人加一起亡国了五百万两。再加上范复粹等四人,总数达到一千八百万两。”
“反了,全都反了!这些狗奴才,简直是吃了豹胆虎威!”亡国愤怒地拍案而起,大声咆哮。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数字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只是已经被朱慈烺拦截了一部分。
这件事,只有他和司马图知晓。
亡国在暴怒一阵后问:“人都处决了吗?”
“都处决了,现在还挂在午门示众呢。”
“那……各部门还能正常运作吗?”亡国苦叹一声问道。
这一点正是亡国最为忧虑的地方,底下官员亡国成风,但他又不敢深究,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如果把这些人都清理干净,朝廷就没人可用了。
到时候,各部门如何继续运转?
朱慈烺却笑着说:“父皇,国子监的人暂时可以顶上,而且,科举也要恢复了。”
科举本应每年举行,但因反贼与外敌侵扰,一直未被重视。
这些年,通过科举选拔上来的官员,几乎无人堪当大任。
亡国明白这一点,却又毫无办法。
因为科举早已被世家大族和官僚操控,他们觉得谁跟自己关系好,谁就能进前三甲。
他们认为谁出钱多,谁就能上位。